人们常说,现实比想象离奇。曾几何时,我被这个事实弄怕了,再也不敢妄自遐想不着边际的美梦。不过,梦想总是要有的。于是,我怀揣小小心愿,明知美梦成真总发生在有钱人身上,却依然和残酷的现实做斗争。
元素鸟的叫声停止,我在布莱克森林第十区的森林地带一时找不准方向。还好,我可靠的同伴尾随我而来,然后气喘吁吁地斥责我一顿。
“对不起。只是,我听见马克先生的元素鸟在求救,所以我……”
“虽然不同属性的元素鸟在叫声等方面有些微差别,但只因有元素鸟在嚎叫,你就把它当成沃克先生的元素鸟,未免太草率了一点吧?”
“不是嚎叫,是求救。”我对朴智宇说,“我戴着魔法生物翻译机,能听见它的语言。”本来是为发现翻译机能正常使用而值得高兴的一件事,在元素鸟明显是遇难的情况下,我没了其它心思,只想去搭救它。
“易佳和,魔法师有魔法师的世界,魔法生物有魔法生物的世界。就是说,可能是有其它魔法生物在捕猎,目标刚好是元素鸟。当真如此,我们是没有资格插手的。”
意外于守财奴马超会说出这样的话,更让我意外的是朴智宇点头同意萧辉所说:“三班的没说错。魔法师随意插手魔法生物之间的事,会破坏自然平衡。”
“哪还有什么自然平衡啊,魔法师不早就以捕捉魔法生物这种行为破坏了自然平衡吗。”
我的话语令两人哑口无言。
“不管怎么说,我们可以先去查看一下情况。”
小次郎的话受到我十分赞同。短暂犹豫,大家决定一探究竟。
“对了,你们说的雾中女人是怎样的魔法生物?”我问。
朴智宇回答:“星级六的暗属性魔法生物雾中女人是潜伏于第十区中的可怕魔法生物。说潜伏不为过,毕竟从哪方面来讲,它都是如暗杀者般的存在。”
小次郎接话:“虽然如此,雾中女人的本体早已被皇家荣耀骑士圣殿的骑士查明。”
马超插话:“易佳和,你猜它的本体是怎样的模样?”
看马超坏笑,我觉得答案八成无聊。
“雾中女人的本体是已死女性的魂魄。”我瞪大眼珠望向朴智宇,暗想这答案一点不无聊。
“《魔法生物图鉴》所记载的雾中女人的说明是这样的:善良的女子因在新婚之日里遭到爱人悔婚抛弃,承受不了周围人的议论纷纷最后跳井自杀。其躯体已然腐烂,但其魂魄在自然界中游荡。于雾中显现用美妙的声音吸引男子投入其怀中的雾中女人会与该男子相守一生。由于它是死亡的产物,并且它不会允许身边的男子离开它,调查员所寻得的受害者几乎都是饥饿死而形体扭曲的非人之物。”
听完小次郎的阐述,我不由自主开口:“以为相守一生是多么浪漫的事,结果却大跌眼镜。我真该把雾中女人的事告诉所有单身汉,让他们知道自己的决定其实是救了他们一命。”
四人显然不知道我在说什么。
“既然雾中女人也是魔法生物,我能用翻译机听懂她的语言吧?”
朴智宇回答我:“翻译机收录多种魔法生物的语言,能实时转换,当然可以让你听懂雾中女人的语言。”
“我记得,雾中女人的语言不就是人类的语言吗?”马超笑道,“有没有翻译机无所谓吧。”这家伙多半在嫉妒我。
“遗憾的是,翻译机没法把我们的意思准确无误转换成魔法生物能听懂的语言以此助我们表达出魔法师并未皆是带有恶意之人的心声,拉近我们和魔法生物间的距离。”小次郎的叹息寄托他对美好现实的向往。不过现实总归是现实。
“大部分魔法生物可能无法听懂我们的语言,却能理解我们的意思。该说是大自然的造化,还是魔法生物与生俱来的本能使然呢?”
“前者吧,”我回答朴智宇,“万物生于天地间,无论是魔法师还是魔法生物都是自然界的一份子。”
说完这句话,我突然觉得大家的话题一下子变得深奥起来。
正当马超跃跃欲试想说几句显露他才能的话语时,一阵凄厉的惨叫响彻森林。
“怎么了?”马超问我。
“没有语言,只是惨叫。”森林中的某只元素鸟一定出了什么事。
朴智宇指挥:“大家小心,缓慢移动,发现不对劲立刻找隐蔽处躲藏。”
“沙沙”,树叶晃动的声音离我们很近。众人闻声即刻警觉,发现在我们侧边有什么东西隐藏在灌木丛中。
“沙沙”,果然有东西。
我们屏息静气一步一步探测,在离它约五米时,晃动声响停止。
“叔叔?”翻译机中传出这句话。听声音,对方好像是个孩子。
“智宇,翻译机还能做到用不同年龄段的声音进行翻译的功能吗?”
“听你这么说,乔什是去更新过了。是,最新代的翻译机具备这个功能。”
马超问我:“你听见什么了?”</div>
没等我回答,树叶晃动,一只我所熟悉的魔法生物现身。
“暗影蛙人?”
发现眼前并非自己心想的叔叔,小小的暗影蛙人急忙跑回灌木丛,慢慢地探出脑袋注视我们的动向。
“星级三的暗影蛙人不是应该栖息在布莱克森林第八区的湿地吗,怎么会在这里?”
“有很多可能。暗影蛙人是好战的种族,有一种可能是挑战强敌来到这里。不过……”
朴智宇想的应该和我想的差不多:这只明显没到战斗年纪的小蛙人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待说完问题,我才思考自己是否应该像亲切的大人问无知小儿般俯身笑眯眯地面对它。
“叔叔在这里。”小蛙人怯怯地回答我。
“你的叔叔是谁?”我不想表现出明明不觉得开心还要装出一副像对待弱智一般的模样。
然后小蛙人就因为我的成熟语气吓怕了,躲到叶子后不敢出来。
“小家伙,我们不是坏人,快出来吧。”马超,你说的是坏人一贯说的台词。
“叔叔说,说自己不是坏人的往往就是坏人。”
马超困惑地望着我,而我忍俊不禁。
“对了,你认识一个暗影蛙人,叫咕呱呱吗?”我问。
小蛙人探出脑袋,问我:“你是叔叔的什么人?”
“原来咕呱呱是你的叔叔啊,”惊异于作为曾经对手现在朋友的暗影蛙人真的接受我给他取的名字,我问小家伙,“他在哪里,怎么会把你安置在这种地方?”
小蛙人这回无所顾虑地走出,对我说:“叔叔不允许我跟他来这,但身为一族的男子汉,我得变强,就偷偷跟他过来。后来我迷路,找不到他,又听见可怕的叫声,只好躲在这里。”小家伙说着说着就哭起来了。魔法生物和人类一样,是会流泪的。
我伸出手抱他起来。黏糊糊的体液令我有些难受,但一想到这家伙是我朋友的亲人,不适感一瞬间荡然无存。只要把异类的特点看作是我们的特点,其实没什么“我们不一样”的差别。
“你有咕呱呱在哪里的线索吗?”
小蛙人指指森林深处,说:“我看见叔叔往那个方向去。本来我想跟着去,但被一只大鸟阻止。为了不被它发现我原路返回,就不知道怎么追上叔叔了。”
心想在情势危急下这小家伙是怎么确定咕呱呱前进方向的,我就听到朴智宇的提问:“它让我们朝这个方向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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