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视完发传单的小哥后,翟建鹏轻而易举就对陈月洲下了定论。
陈月洲余光发现翟建鹏在审视自己,全身汗『毛』瞬间竖起。
天杀的他只是想要创造个机会和翟建鹏正式认识一下,再创造个机会让他『迷』上陈蕊,可没想到,这个不忌口的家伙居然在看上陈蕊的同时看上了他!
我他妈把你当老师,你居然想上我?
陈月洲作为一个纯直男一时半会儿觉得有点恶心,忙低头道谢不去看翟建鹏的脸:“谢谢你。”
翟建鹏摆着手:“举手之劳而已。”
陈月洲又一番道谢后,这才切入正题。
他看了一眼陈语轩看了一眼翟建鹏,像是刚才发现这两人坐在一桌吃饭似的:“呃……你们两个这是什么情况?”
陈语轩吓得瞬间端坐,翟建鹏在一旁不紧不慢解释:“我是她数学老师,她导数那章学得不行,我就想问问她具体志愿打算考哪个学校,小轩在我们学校算成绩相当不错的,校领导提点一定要特别关注。”
陈月洲听着翟建鹏一本正经胡说八道也不揭穿,索『性』打蛇岁棍上:“哦,老师呀!老师您好,我们家小轩得麻烦你啦!她数学的确有的地方学得不行,你得多提点提点她啊。”
“这没什么,应该的。”
翟建鹏瞧着陈月洲和陈蕊都是一脸憨笑,心底顿时多了点见不得光的小想法——
谁家老师会约学生在这种地方吃饭聊学习?
带你去肯德基都算给面子好吗?
可这姐妹俩居然信了?
哇……说女人蠢吧,女人还真是蠢得无可救『药』。
要是能把她们三个都收了,到时候和这三姐妹玩起4p不知道得有多爽?
光是想象那个画面,翟建鹏都觉得自己家老二要觉醒。
隔壁将他眼底那些小情绪看得一清二楚的俩“姐妹”——
陈月洲腹诽:这么个傻『逼』居然是我曾经信赖的老师?
陈蕊腹诽:这么个智障居然还得我亲自出手?
三人各怀着彼此的小心思,翟建鹏不动声『色』地咽了口口水,招呼服务生:“给这边加两张椅子。”</div>
之后对着两个“姐妹”『露』出和善的微笑:“既然都是小轩的亲戚,一起吃饭吧。”
“不了不了,我和表姐待会儿还有事。”陈月洲忙摆手,上前拉住陈语轩,“你来,陪姐姐去趟卫生间,姐姐给你说些事。”
陈语轩生怕陈月洲看出点什么端倪,屁颠屁颠跟上,只留下陈蕊和翟建鹏两个人单独相处。
到了卫生间,陈月洲先去慢慢悠悠上了个小号,磨蹭了个大概三分钟出来,瞧着洗手池旁整个身子都绷得笔直的陈语轩,款款一笑:“怎么了,今天怎么觉得你这么紧张啊?”
陈语轩吓得一哆嗦:“我,那什么……”
陈月洲『露』出狐疑的眼神:“莫非……”
陈语轩瞬间瞪大了眼睛。
“莫非你月考数学没及格?所以老师拉你出来单独补课?晚上你打算在学校通宵?”陈月洲拍拍陈语轩的肩膀,“谁考试没过一次两次不及格啊,你怕什么,我又不会怪你。”
陈语轩提着的小心脏这才缓缓放下。
陈月洲从口袋里掏出二百元塞进陈语轩手中:“听姐姐的,别让人家老师请你吃饭,等会儿回去的路上给老师买包中华烟,记得和老师说话要谦虚礼貌,让人家多教你些东西,好不好?”
陈语轩握着手中崭新的钞票,一时半会儿说不出话。
其实一开始陈月洲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她怀疑过他是不是跟踪自己。
但转念一想,她和翟建鹏的关系目前没有第三个人知道,陈月洲每天白天学习晚上打工,忙得连睡觉的时间都没有,不可能知道他们两个人的约会地点。
而眼下,陈月洲居然相信了翟建鹏顺口瞎编的那一堆谎话,真的以为他是自己的老师,还特地把她拉到卫生间来塞钱给她,叮嘱她要和老师好好相处……
一时间,愧疚和感动的情绪双双涌了上来,她不禁眼眶有些湿润,一把抱住陈月洲:“姐姐,谢谢姐姐,姐姐你真好。”
“这没什么呀,你和我都姓陈,姐姐我也没什么亲人,你就是我的亲人,懂吗?”陈月洲一边安抚似的拍着陈语轩的后背,一边看墙上的钟表。
进入洗手间19:45,现在时间19:56,过了11分钟,不知道陈蕊和翟建鹏的进展怎么样了?。
又过了会儿,陈蕊发来微信:“搞定。”
陈月洲欣慰地收起手机,召唤478:“我记得你手中有很多情绪棒棒糖?”
478瞧着陈月洲,递上一只蓝『色』的:
陈月洲对478这次的配合颇为满意:“不错,有长进。”
说着他咬碎棒棒糖吞了下去,顷刻间泪流满面。
他趁此时松开陈语轩,用老母亲般的眼神看着她:“走啦,别在卫生间里待得太久了,你老师该担心了。”
陈语轩一见,内心更自责了。
回到座位上,陈月洲和翟建鹏又寒暄了几句,就带着陈蕊匆匆离开。
出门叫了车,陈月洲望着车窗外五彩缤纷的夜市,淡道:“什么情况?”
陈蕊仰头靠在座背上,闭着眼养神:“我告诉他我在升本,想读北医,但成绩不好,没有理科基础,希望不大,他就说愿意辅导我功课,给了我微信和陌陌,还约我明天晚上吃饭——不带你和陈语轩。”
陈月洲对结果颇为满意:“那行,带我去你家见见你妹吧。”
陈蕊睁眼:“司机,去庄茜花园。”
之后她掏出手机,划开相册交给陈月洲。
陈月洲接过手机一看,疑『惑』:“91分……这是哪一科的成绩,虽然不高也不算太差啊……”
陈蕊眨眨眼,一本正经道:“不,这是她上个月月考总分。”
陈月洲:“……”
我日。
街上密密麻麻都是人,各个行『色』匆匆,把冰渣踩得漆黑,和水渍混在一起脏兮兮的十分难看。
陈月洲逆着人流,静默地杵着,他想回公寓,腿却在打颤,腹部剧烈的疼痛让他连站着都有些困难。
无奈之下,只好坐在马路沿旁的长椅上休息。
他双手紧紧抱着小腹,眯缝着眼看天。
北川的天气一入冬就会变差,即使前些日子刚下过雪,天空依旧灰蒙蒙的,雾霾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包裹了起来,什么都看不到。
“在做什么。”
背后传来低沉有力的男声,尔后有一缕淡淡的烟味传来。
陈月洲偏头,颀长的身影印入眼帘,对方一身黑『色』便服,正倚在墙壁上,嘴上叼着烟,烟头冒着星星火光,细碎的树影洒落在他菱角分明的轮廓上,密叶的影与太阳的光将他俊秀硬朗的面庞一分为二。
是1600分的大佬。
陈月洲收回视线,没做声。
“有人说你收到了我的卡。”男人起身靠近,在他旁边坐下,大长腿打横一交叠,偏头,打量着他,“可是并没有。”
陈月洲:“……”
哦,这么一说他想起来了。
条子给他购物卡是在张晓雅死掉的那条世界线里,他来到这具身体后习惯把手机、钱和卡贴身携带,所以东西被从那条世界线带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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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张晓雅活着的世界线里,他们两个只是见过三次面而已。
陈月洲全身疼得厉害,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解释的方法,讷讷道:“那你可以举报我,说我胡说八道。”
男人没吱声,在他身侧静静地吞吐烟雾。
陈月洲侧眸,正对上男人那双深邃的眸,他正端详着自己。
凑近了看,才发现这男人长得真是好,一双桃花眼梢尾上挑,高挺的鼻梁,深而硬朗的轮廓,他嘴上叼着烟,唇瓣微张,那唇薄而丰,饱满的下巴下紧致的脖颈连着深浅适中的锁骨。
他浑身上下充斥着男『性』荷尔蒙的味道,那气质浑天而成,不是他生前那种换几套扬长避短的衣服就能折腾出来的。
陈月洲:“……”
妈的,真不爽。
一个警察,长成这样?还让不让其他男人活了?
钢铁般直男的陈月洲表示一点都不想在这个人旁边继续坐下去。
“我回家了。”
陈月洲咬着牙站了起来,腿却一软,男人眼疾手快扶住了他,右手托着他的肩膀,左手扶着他的腰,烟草的气味瞬间包裹了怀中的人:“挨打了?”
那声音低沉平缓,淡淡的,不带什么特别的情绪。
“……”陈月洲脸上没什么表情,硬是撑着身子直起腰:“我回去了。”
望着摇摇晃晃的陈月洲,男人伸手钳住他的左臂:“打车回去吧。”
说着抬手拦下辆出租,掏出钱包,取出张全新的一百块:“车费。”
……
回了公寓,陈月洲开始发高烧,可他自己并不知道。
只是觉得非常冷,于是穿着厚厚的棉袄,给自己盖了两床五斤重的被子,蜷缩着小小的身子,在腹部剧烈的痛和晕眩中昏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诺大的房间里只有他一个人,乌压压的什么都看不见。
陈月洲拿出手机,强烈的光线让他眼睛微眯,翻了翻,有条短信,是ktv经理发来的:[工作不到一周就旷班,打算继续干吗?]
他『揉』了『揉』眉心,试图从床上爬起来,可身子软得却像是没骨头似的。
无奈之下只好放弃,给经理报病假,然后抱着头继续睡觉。
隔天一早,出了一身汗的陈月洲觉得身子轻了不少,于是去了隔壁城区的公安局,以身份证丢失为由补办了新的临时身份证。
478不禁好奇:
陈月洲一边整理仪容仪表准备拍照一边解释:“昨天如果我不把身份证和银háng卡给出去,你觉得苹果店的钱陈国富那个老家伙愿意付吗?”
他道:“我砸的那些东西价钱可不便宜,少说也是一万,我要是光把卡给陈悦豪那个小子,陈国富那个老油条是铁定不会放了我的,可把身份证给出去,就显得诚心多。”
拍完照,陈月洲看着新到手的身份证上相貌清秀的小姑娘头像,心情颇好:“再说了,那么丑的证件照,肤『色』和我差了七八个『色』号,我早就想换了。”
478非似懂非懂,陈月洲已经抱了厚厚的复习资料,到了母校的图书馆。
北医大学全名是北川医科大学,是建立在北川老城区的一所时代久远的985名校,论医学方面的师资力量,在全国位居前三。
学校氛围很好,书香气息浓郁,而且建筑风格复古却不陈旧,校园体验感极好。
北医的图书馆在北川是第一大,全高16层,光是自习室就有六层,楼体是现代化的建筑,可染『色』风格和周身装饰却充斥着浓郁的唐风。
陈月洲抱着书在六楼最左边拐角处坐下。
生前他就很喜欢这个位置,落地窗,窗外是校内河,光线充足,中午的时候阳光总是洒在桌子上,趴下沐浴阳光的时候正好可以看到波光粼粼的河面和摇曳的柳树,画面让人心旷神怡。
摊开专业课和数学的练习册,陈月洲开始心无旁骛地做了起来。
前世的自己某种意义上的确算不上什么好人,但对待学习那谨慎的态度却是真切的。
出生在东北大农村的他虽然从小被父母捧上天,衣食无缺,但那里终究是农村,与他做伴最多的永远是数不完的玉米堆和烧不完的柴,每当看着嫁给读书人的大姐从外面回来,带着些他从未见过的新奇玩意儿时,他就知道,他不能安于现状,知识才能带他走出这片狭隘的世界。
夜校的考试对北医研究生出身的他丝毫不构成威胁,只要能确保出勤率足够、半年到一年内拿到证就行了。
而考研就不一样了,时间长、范围广还压力大,十分折磨人,一月初开始复习,十二月底才能考试,初试通等复试又是半年时间。
而现在的他很穷、生活很被动、连生命都是掐着积分算的,没有多余的时间尝试失败之后再战。
陈月洲认认真真做练习册,全然没有发现身边多了一抹身影。
好一会儿,那人影扭过头,盯着陈月洲,看了半天,张口:“学姐,我看你好像很擅长微积分的样子,能问你道题吗?”</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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