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梁乃恩一天捏着她的把柄,她就一天不能抬头做人!
赵韩洋梓一声不吭地抬起双臂捂住脸。
沉默了好几分钟,她才无可奈何地抬起头,绝望地摇头道:“我也不是没想过离婚,可是没办法啊……”
“怎么没办法呢?”陈月洲故意『露』出不明所以的表情,“他是弯的,还和那么多人『乱』搞,他甚至不惜让外人来诋毁你也要保住他自己的饭碗,你知不知道gay这个圈子有很多人特别容易得艾滋和梅毒,你不怕害了孩子吗?”
听到梅毒二字,赵韩洋梓的身子本能一颤。
陈月洲接着道:“只要你有心想离婚,这个婚很好离不是吗?”
“怎么可能!你知不知道我……”赵韩洋梓急得捶胸顿足,可话到嘴边就是说不出口。
陈月洲松开赵韩洋梓,对桌子上的橘猫扇了扇手,示意它滚蛋,然后抿了口咖啡,无奈道:“梁家为了不让外人发现自己儿子是同『性』恋,从你踏入梁家大门的那一天就已经准备好把你吊死在这棵树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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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对付你的手段就像泡学里面对付女人的手段一样,你的优点在于会写作,缺点在于外貌和『性』格都不那么出彩,所以他们选择对你的优点评价为‘可有可无’,着重打击你的缺点,让你觉得自己真的是一无是处,嫁给他就算只是生儿育女都是高攀了,离了婚肯定是完蛋了,对吗?”
赵韩洋梓撑着头不说话。
这难道不是事实吗?
就她这副样子,嫁给梁乃恩,难道不是高攀吗?
梁乃恩英俊帅气、家庭环境好还开朗温柔,同学群上已经不止一个人对她的这场婚姻指指点点,说是梁乃恩那么一朵鲜花『插』在了自己这坨牛粪上。
还有,写耽美小说以前是她的一个特长,如今只是她的一个挣钱方式,如果她连这样的技能都没有,她还是个人吗?
陈月洲接着道:“你肯定心里想,这本来就是事实啊,梁乃恩那么帅气那么优秀,但是——”
他戳了戳赵韩洋梓的额头:“你没发现你被他逻辑qiáng暴了吗?他一直引导你按照有利于他的方向去思考,拿你的缺点和他的优点比,让你觉得你自己的优点可有可无,还威胁你离婚后你的待遇会特别惨。
可是,你要跳出他布好的逻辑圈套,从源头上问自己——你们两个,谁才是最怕见光的?”
“……”
“是他啊,傻洋梓。”陈月洲用双手比了个1戳0的动作,“他在我们国家被叫做什么?变态,死基佬,『性』变态,精神病,人妖……你要是擅长逻辑qiáng暴,你也可以说:我一个正常的女人,愿意嫁给你一个精神残疾的男人,你应该跪下来感恩戴德好吗?我他妈还嫌脏呢,别给我提什么lgbt平权什么的,咱国家法律不承认,少在这里瞎bb……这不就完了吗?”
陈月洲弹了弹赵韩洋梓的脑门:“你说我说的对不对,你换个有利于自己的角度来想,是不是顿时就觉得舒坦多了?下来你还有什么顾虑的?”
“可是……”赵韩洋梓面『露』难『色』,“我现在住的那套房子,是在梁乃恩名下……我之前咨询过律师,如果真的走法律途径,对方的律师如果厉害一点,我只能拿到这几年交的按揭款,然后……就要『露』宿街头了……”
陈月洲对478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显:看吧,我说的经济问题来了。
478默默地瘪瘪嘴。
“没有离开梁乃恩,我每个月排除吃喝穿用,只需要承担6000元的房贷,女儿的幼儿园费用是一月1000元,可是,如果选择离开梁乃恩……哈……”
赵韩洋梓无奈道:“我查了,附近带托儿所的公寓,二室一厅的,一个月加物业费总共7500元。”
478不由冒了出来:
“虽然贵了500元,可是你我都知道,中国人为什么爱买房而不爱租房。”
“国外租赁房体制发达,各个国家都有其保障措施,即使如此很多人也真心希望有一套自己房子……而我们国家呢?有保障吗?我喜欢动漫手办、耽美游戏碟,还有ps4和xbox360这种家用游戏设备,如果租房子,就意味着这些东西都得带走……”
说到一半,她眼圈有些红:“也许你会觉得我很卑鄙,我现在住着梁乃恩的房子,的确要掏6000元,但我心里有一个概念,我是梁乃恩的合法妻子,梁乃恩需要我,我们之间有孩子,只要我不离婚,梁乃恩就绝对不会赶我走,这里就是我的家,我就能每天打打游戏、摆弄摆弄手办、写写书,偶尔散散步,过安稳的生活……
可如果离婚了呢?孩子的抚养权不知道能不能要到手,如果要不到,我就得带着女儿,住在一个不知道房主明天会不会赶我走的房子里,明明花着自己的钱却总感觉住在别人的房子里,就算把房子装饰得再豪华、再温馨、再符合心意,都会潜意识想——这房子不是我的,明天我该怎么办,我难道要租一辈子的房子?”
赵韩洋梓无力地撑住脸。
半晌,她声音带着哭腔道:“苏珊,我想你应该和我一样,体验过租房子的那种寄人篱下的生活,也希望有一天摆脱这样的生活。”
“嗯,体验过,现在就正在体验。”
陈月洲用力点点头。
那个傻『逼』房东就是不让自己安空调,寄人篱下的憋屈感十足。
再往前回想点,就是研究生的时候和李薇同居的那些日子,古旧的小区,三天两头停电停水,房主还一天到晚跑来视察,生怕他们把什么东西搞坏了……
“我大学刚毕业的时候,为了逃避我爸妈,我在外面住着,房东三天两头来家里,做菜的时候油渍溅到抽油烟机上都要训斥我好久,睡觉不小心踢破了墙纸也要被训斥好久,三无水龙头坏了也要训斥我好久……我真的很难受,我觉得我真的很委屈,我不知道我的家在哪里,我太不喜欢那样的生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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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离婚了,我虽然收入可以,我可以天天住酒店住宾馆,但是,我难道要住一辈子宾馆吗……我总不能看到了好看的柜子买到宾馆里,看到好看的雕塑买到宾馆里,我还有孩子要抚养……那样居无定所的生活,我不想再回去了。”
478忍不住『插』嘴道。
“我想过在北川郊区按揭一套房。”赵韩洋梓擦了擦眼眶,“可是,银行批贷的时候要看我固定职业的,我哪有固定职业?而且,按揭的首付,就北川的房价,我也拿不出来……我想过离开这座城市,可是我一个人又要去哪儿呢?为什么别人都可以在繁华的市区和家人一起生活,而我却要逃避到别的地方去呢?”
478不服气地瘪瘪嘴,
“梁乃恩是独生子女,父母又都是双国企处级干部退休加成。”赵韩洋梓吸了吸鼻子,“他父母双国企工程师出身,没有任何不良背景,这种情况下只生了一个儿子,就算这个儿子再没出息,银行都会贷款给这些人,因为肯定还得起啊?他还不起,还有他爹妈呢?
而我有什么呢?一个天天骂我丑和窝囊的个体户母亲?因为酗酒被开过处分的父亲?我只有我自己一个人!”
赵韩洋梓越说越激动,说完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已经开始打颤。
陈月洲赶忙上前抱了抱她的肩膀,表示理解,以示安慰。
人生向来都不是同一个起点的八百米长跑,而是至少三代人的接力赛。
父辈母辈如果努力一点,愿意为孩子付出一点,那么孩子就会早拿到接力杆一点。
这一生就算没出息,但只要中规中矩,都不会过得那么艰难。
可父母辈如果不愿意努力呢?甚至还坐等你来努力让他们翻身呢?
那就仿佛老牛拉着破车,除非有着钢铁的意志和超人的智力,否则一生都是一场煎熬的颠簸。
不过,感慨总归是感慨,无论条件多么艰苦,让赵韩洋梓下决定跳反才是关键,不然这任务就没法进行下去了。
陈月洲等赵韩洋梓的情绪缓和了一会儿,轻声问:“洋梓,你在婚前婚后和梁乃恩父母相处过吗?我指的是有身体接触的那种相处,比如一起洗澡、共用『毛』巾之类的。”
“怎么可能……”赵韩洋梓摇摇头,“我们两个是自己决定的形婚,他父母只见过我一次……后来蜜月后出了点问题,儿子被接去和他父母住了,连来往都没有。”
“那么,这个就和你无关咯?”陈月洲说着,从包里掏出三份检验报告。
赵韩洋梓疑『惑』地接过,视线落在检验指标上的同时,整个人猛然僵住——
梁佳祥,梁乃恩,梁安敏……这不是梁乃恩他们一家三口的名字吗?
三个人都是特异『性』抗体阳『性』?
也就是说,三个人都得过梅毒?
“这从哪儿来的?”赵韩洋梓猛然抬头看着陈月洲。
“梅毒这种病,只要得了,就算治愈,特异『性』抗体都会终身阳『性』,它就像是一个标志,对全天下人诏告你得过这个疾病。”陈月洲撑起下巴『逼』近赵韩洋梓,一改刚才温柔顺从的表情,声音冷而平道,“你患有梅毒的时候,梁乃恩和你一起做了梅毒检测,没错吧?检测完之后你发现自己得了梅毒,立刻进行了治疗,你还记得那是几几年几月几日吗?”
“什……”赵韩洋梓顿时惊恐地张大了嘴巴,身子连连后退,“你……怎……怎么……”
陈月洲一把抓住她的手,阻止她逃跑:“赵韩洋梓,告诉我,做检查的时候,你并没有看他的检验报告,而是他自己告诉你他没有患病对吧?也就是说,在你患病的时候,他也许正在发病期或者已经病愈?”
“我……”
“赵韩洋梓,你知道吗,如果你们去的是正规医院,病例是会存档的,短则几年长则几十年,如果让你最后一个不敢离婚的理由是他会拿『性』病威胁你,那么我告诉你,我一定会让当年你是怎么得上『性』病的真相水落石出。”
“我……”赵韩洋梓张了张嘴,一个字也没蹦出来。
陈月洲缓了口气,祭出最后的杀手锏——
“洋梓,我直白说了吧,我最近工作又丢了,没地方可去,上次送你回家,看到你们小区招带孩子的,就在你们小区的幼儿园里当照顾小孩的保育员。”
他说着,掏出手机——
“我一直不想给你说,怕你觉得别扭,但事到如今我也没什么可隐瞒的了,你看,这个,你觉得你现在继续这样子行吗?”
赵韩洋梓恍惚地接过手机,当发现镜头中出现自己儿子的脸时,顿时瞪大了双眼。
紧接着,她听到了以下的谈话内容——
“这个呢?”
“妈妈,坏人,贱女人,不要脸,害人精,胖丑,变态……”
“怎么可以这么说妈妈呢?”
“爸爸说她自己不要脸……”
赵韩洋梓瞬间红了眼眶。
她垂下视线,抿紧唇,双手紧紧地抓着手机,双肩微微颤抖着。
半晌后,她抬起头望向天花板,狠狠地吸了下鼻子,停顿了几秒,再也承受不住地垂下头,双臂无力地撑住脸颊,放声痛哭了起来——
“我做错了什么?我已经把该做的不该做的全都都替他们家做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对我?为什么连我唯一的孩子也要抢走?!”
“洋梓。”陈月洲上前抱住赵韩洋梓,声音沉而稳,“你还打算为了你所谓的顾虑,连最后的念想——你的亲生儿子梁琦也要失去吗?”
赵韩洋梓闻声抬头,“不”字还未说出口,忽然,一只白皙的手从天而降,一个天旋地转,陈月洲的衣领被人用力提了起来。
一抬眼,正对上吕佳音怒不可遏的脸。
她咬牙切齿瞪着陈月洲,声音满是怒意:“你什么意思?就你一个人知道她的婚姻情况吗?就你一个人觉得她现在生活不好吗?她自己都选择了忍耐,你凭什么去撕开别人的伤疤!”</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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