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哼哼,二十年前人们都说没见过那老家伙,其实都是怕死而已,老子早就找到他了,为此还求了我大哥动用家里的力量,他妈的,老子的场子老子现在来找回来了!”
吴鸣看了看自家便宜师傅的眼神,顺着他紧紧盯视的方向看去,不由得一阵哆嗦:“您是说……咱,要去……那里……讨债?……”
他颤巍巍的指着羊皮裘老头儿看去的那栋院落,内心震撼。
“没错儿,徒弟,上前扣门!!”羊皮裘老头儿意气风发。
“那……那可是……那可是建威将军府啊……”
“找的就是建威将军府,还不快去?”
“你是说……当年,便是建威将军将您一拳打成烂泥的?”
“哼哼,张蜀锦那小子哪儿有那个资格,虽然他现在看起来很了不得的样子,在皇宫干什么头等侍卫,立了大功得了建威将军的封诰,可他在我眼里就是个小屁孩……”
“您别不靠谱了,咱们赶紧回去吧,说不定王兄弟已经回来了……”
“快去!!”羊皮裘老头儿吹胡子瞪眼。
“真去啊?”
“甭废话!速度点儿!”
“这个……师傅啊,您看,哇,今儿个天气那么好,唉?您看天上那朵云,像不像您吹飞的那头牛……”
“牛”字才说完,得意洋洋的笑声已经变成了撕心裂肺的吼叫,羊皮裘老头儿提着自己便宜徒弟的耳朵左三圈右三圈的拧来拧去,将其搡着朝前走,绕过那栋看起来像是后院的青瓦白墙院落,钻进倒塌的危墙,便上了大街。
街道边是一幢恢弘的府邸。
那府邸气度非凡雕梁画栋,坐北朝南。
整个府邸为四合院式,土木结构的飞檐式人字梁平房,地上铺以方砖,墙基为条形砖,一股沧桑与厚重的气息迎面而来。
正前门上,“建威将军府”五个大字雄浑中正,气势磅礴。特别是朱红大门之前一对汉白玉威猛石狮,气焰滔天威压八面,令人不由得肃然起敬。
府邸之外,街道上奔跑的烂车瘦马、衣衫褴褛铃儿叮当响吆喝者、往来的人声、低矮的木楼,与似乎浸透着历史气息传承久远的府邸,构建出动静鲜明的两个时空。
“师父,我……我有点怕……”吴鸣一介升斗小民,从未与官府打过交道,此生见过身份最大的人物便是牌长,此时面对朝廷封诰的一品“建威将军”不由得双股颤颤,原本酱色的脸上像是洒了层面粉一般。
“屈膝于达官贵胄之前,俯腰在权柄威严之下,当真不成大器,朽木不可雕也!!”羊皮裘老头儿看着吴鸣的表现,毫不客气的说道,不住的摇头,面色黯淡。
“其实……我……我只是饿……饿了!!”看着羊皮裘老头儿摇头,吴鸣立马嬉皮笑脸起来。
千百年来,君臣父子,伦理纲常深深烙印在每一个华夏子孙的心间,老百姓服从官府管辖,“种地纳粮”被认为是天下之正理,由于官府的威压,老百姓总是抱着“民不与官斗”的心态,忍气吞声、逆来顺受,特别是当今之世,皇权的威压前所未有的厚重……
老百姓怕官,是正常的。
可是一个习武之人不应该这样子。
他独孤剑笔下的江湖武夫,没一个是这样子的。
习武之人敬天畏天,但不应该畏惧天子,不应该畏惧除了天地之外的任何东西,礼法纲常,不是放在条条框框里束缚人压迫人的,而应以等闲气度视之。
“走吧,明日师父一人前来便够了!”羊皮裘老头儿感觉有些疲惫。
“师父,我去敲门!!”吴鸣对其便宜师父的不尊重已经丧心病狂,他并不理会准备转身往回走的枯瘦老人,而是鼓起勇气,大踏步朝着朱红大门走去。
“叮叮叮,叮叮叮……”铜环撞击凸起的兽首,响起清脆好听的声音。</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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