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崖上,有场恶战,腥风血雨。
山风吹拂间,浓重的血腥味弥散开,令人直欲捧腹呕吐。喊杀声响成一片,震彻山野,山鸟惊飞,林木摇曳。
一株株树木遮蔽着阳光,在深丛中留下点点金色斑块,金色斑块照耀中,殷红血流汩汩不停,鲜艳得如同戏台上飘扬的红绸黄缎。
如果没有人观战的话,这只是一场恶战,然而有了观众,观众在笑的话,那么这真是一场好戏。
戏台是一个缓和斜坡下的山谷,斜坡的最顶端,视野开阔,如锋一般突然的斜坡断面下,便是百丈大王崖。
战斗就发生在山谷中。
此时,这场恶战已经接近了尾声,山谷中横七竖八的躺着许多尸首,断臂残肢刀剑兵器像是掉落的枯枝一般随意的散落在地上。
恶战的双方,局势是明显的。一方人已经被困在了一堆,受到围杀。
看戏的自然是疯狗帮杨汉、青衣的六爷、范奎及其随从加上一众疯狗帮的好手,他们此时嘴角无不露出残忍的笑容,目光灼灼紧紧盯着战场。
战场内,围杀一方的显然是疯狗帮的好手,受到围杀的一方身份不明,只知道是公门中人。
那是一堆身着黄、白、麻、紫各色衣衫的汉子,明显经过了伪装。
“差不多该吃饭了……”笑意吟吟的杨汉,负着双手,傲然说道。
战斗即将结束。
他对今日疯狗帮弟兄们的表现勉强满意,官府中人早就抽鸦片膏抽得形销骨立,虽然来袭的这些人中不乏有些好手,可是一百五十余凶神恶煞刀头舔血的凶徒人对付三四十个整日只知道作威作福欺压百姓抽鸦片玩女人赌牌九的兵士,这差距不是一丁半点。
几乎是一命换一命的结果,虽然这个战绩并不好看,但是百余人围着几十人砍杀,这种场面,震撼的效果是惊人的,而他今日,要的便是这种效果。只有如此,才有了与身边一直微微笑着不言不语的青衣六爷谈判的实力。
他知道,拐卖人口的生意是暴利之业,但有违天和,受到世人的不齿和痛恨,任何从事此等恶业的人,一旦身份败露,必将遭受官府的围剿和正义之士的讨伐。这青衣的六爷极其背后的家族,看上了此业产生的丰厚利润,那几乎是一本万利,但又不想暴露身份,想要隐藏在暗中操作,扶植势力去干这天杀的勾当,特别是青衣六爷家这种由青皮起家的家族,好不容易拥有了今时今日的地位和名望,绝不愿意出一丢丢乱子,即便真的只是一丝丝捕风捉影的谣言,也会对其造成致命的打击。
青衣六爷今日能够出现在这里,已经是极大的重视。
这熊罴一般青壮的汉子,双眼精光外泄,站姿雄壮,一眼便知是登堂入室的外家拳高手。看着身边身形臃肿的青衣男子,自以为掌握了最核心的要点,于是嘴角的笑容愈发扩大。
场中,被围攻的那些麻衣的公门老爷们基本死绝,除了两个衣衫华丽的男子。
两个男子尽皆俊逸,特别是其中那身形瘦削矮小,身着白衫的一人,面容俊美程度竟不弱于沉鱼落雁的女子,看起来有些雌雄莫辩的感觉,此等人物,放到青楼中去,定是豪门大户那些如同身边这位青衣六爷一样有着特殊癖好公子爷们的宠儿。
两位人物定是这群来袭的公门中人的领头羊了,从他们一黑一白的绸子杉,腰间悬挂的玉饰华润的皮肤以及精致的配剑便可看出。捉到他们,查明身份,便有了与其背后的官府势力谈买卖的筹码,“哈哈哈,好一个艳阳天呢……”杨汉已经不由自主的笑出声来。疯狗帮的崛起就在这几日了,天无绝人之路,只要努力,不死终究出头!只要拿捏得当,疯狗帮或可雄霸津门也未可知呢……
正当杨汉无限畅享美好未来的时候,王路常也在感叹。
他盯着围杀场间那一黑一白两道声音,每当那白绸衣衫的主人那标致的面容闪过他的眼睛,他内心便会揪紧一分:“这世间竟有与我一般英俊的人物……”
他对自己容貌一直自信,但此时看到那虽然被杀德一身血污仍旧轻灵潇洒的白衣男子,竟感觉到了浓浓的威胁。
只见场间,“叮叮当当”的刀剑兵器碰撞声响中,那白衣身影手中长剑仿若流光,雪色长剑在山风中划出道道清流,泓泓剑光破影而出,以刁钻的角度在劈头盖脸砍杀而来的刀光斧影中艰难求生,一时间,两方人马竟然争斗得不相上下。
两人对阵十几人,这真真算的好手了。
王路常几乎都要喝出彩来。
他早已悄悄攀上大王崖,就自来熟的站在聚精会神盯着血战的疯狗帮帮众身后,或许是战斗太过惊险,又或许是疯狗帮盗匪的素质有问题,对自己的狗窝绝对的信任,竟然没人回过头来看他一眼。
这场好戏演得正盛烈,但粗中有细一直察言观色的范奎却忽然瞥见身边青衣的六爷眼神中的不耐烦,顿时得到了溜须拍马的机会,突然站出,朗声说道:“得了得了,就这种程度的所谓好戏,看着真不如去吃饭喝酒,早点结束吧,看范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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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然从观战的人群中激射出去,手中持着一柄大刀,,脚下被鲜血浸湿的青青芳草飞溅之间,转眼间加入战场。
“都闪开!”范奎大吼,恐怖渗人的“眼花缭乱”鲜艳的仿若能够滴出水来。
一众疲乏的疯狗帮帮众应声,攻势一缓。
这空档间,范奎已经与场间被围攻的两人战在一起,他长刀高举,瞬地横刀一封剑势,竟不顾己身,刀意奔涌,开始攻击。三人中,一个凝重,一个轻灵,一个雄霸,剑影刀光里,上来就是生死相拼,不留半分余地。
“看不出范奎竟有这等本事!”王路常咂咂嘴,幸而结怨那一日没让他施展开,虽然近身搏杀他还不是自己的对手。
他沉吟着,眼睛盯着场间的战斗,那白衣的公子已经面色惨白,大口大口的喘气,体力已经不支,若不是高明的剑法,早已被杀。而那道黑影,情况也比那雌雄莫辨的白衣人影好不到哪里去。
他在估算出手的时机。
周遭都是山林,一击得手砍下杨汉以及那什么青衣六爷的脑袋之后迅速逃往山林中,这疯狗帮便没了主心骨,范奎威胁不大,到时候找到机会再杀回来,就容易的多,这是他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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