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着两人,跌跌撞撞,穿堂过巷,好不容易到了一处地方,寻常的城里人住宅模样,门可罗雀,房门紧闭。
羊皮裘老头拉着他推推搡搡到了门前,使劲儿一阵敲门,吼道:“陈拓,断魂刀可传我了,哈哈,快开门!”
“快开门呐……”
“不会是死了吧?……”
“说你妈了个疤瘌,独孤家怎么就出了你这么一个废物……”
听到这个声音,羊皮裘老头儿顿时笑逐颜开,眉毛胡子七上八下的跳,拉着王路常与吴鸣一个闪身,离得房门远远的。
“砰”一声巨响,整个房门突然裂开一道二指宽半丈长的巨槽,吓了王路常一大跳。
透过巨槽,有暗淡的阳光洒落出来。
门嘎吱一声打开了,出现一个寻常的中年男子,微微发胖,头发衣服乱糟糟的,身上隐隐传来一阵牛马的臊味。
“独孤烂泥,你别在这里大吼大叫的了,断魂刀我不传,你若再多说一句,我便劈了你!”王路常这才注意到中年男子手上握着一柄大铡刀。
这铡刀这么大,但是他居然没有在第一时间里看到,这……想起来就觉得辛酸,为他的武功。
这羊皮裘老头儿叫独孤烂泥?嘿,真是……
“哟,这才三日不见么,你就又堕落了,谁不知道大名鼎鼎的断魂刀陈拓短瘦、利落、硬棒,两眼明得象霜夜的大星?可是你看看你现在,都成什么样子了?”
中年男子举起大刀。
“别别别,先说正事,你看,我就说你那么整日颓废有个卵用?肯定没有用,我呢?这才来了几天?就帮你忙前忙后的找郎中,哎呀,我是那个累啊,你懂的,就是老年人,这老胳膊老腿的,每到天气变化就出问题,这不就要春天到了么,哎哟这难受的……”
只是光芒一闪。
羊皮裘老头儿死死的贴着街道墙根,那姿势,比十八岁的年轻人还齐整。
他的羊皮裘裂开一道口子,几缕灰白毛发颤巍巍掉下地去。
满脸的冷汗,老头儿伸手指指旁边目瞪口呆的王路常,说道:“你女儿的病有救了,我带回来个小郎中,他说他会治……”
这他娘的。
“我什么时候说过?”王路常心惊肉跳,这一不小心就要一刀砍来了,还是说大话的时候么?真后悔那时候的一点慈悲心肠啊,直接说不会治就行了嘛?怎么惹上这么个怪人。
那可是力透刀尖啊,隔着一丈多的距离将内力从刀刃里面透出来,将对面的敌手以及坚硬的石墙割出那么触目惊心的口子,这得多深的功力?在寻常人眼中,这不亚于天地异像,堪称神迹了。
“求你不要再捣乱了,真的没心情,断魂刀我不传,见识过了就赶紧走吧……”微胖的中年邋遢男子收了刀,低声下气的道。
说完就要关门。
“唉唉唉,他真的会治,你别走嘛……”羊皮裘老头急忙跑过去,顿时一脚踢在王路常屁股上,扯了吴鸣一把,两人的身子顿时控制不住,整个人朝着木门扑去,啪的一声将裂开一个巨大刀槽的木门撞开,去势不止,直接滚到人家院子中去。
“师父!”吴鸣赶忙爬起,低着头,躬身叫了一声。
中年男子就那么伫立在门口,既不怒,也不恨,只是眼神哀伤,满是失望的色彩。
羊皮裘老头挤进门来,熟门熟路的拉着王路常探头探脑的就开始寻找房间,瞅准了一间后就拉着王路常走过去。
“真的要这么欺负我吗?”身后传来断魂刀车震天满是哀求的语气。
这是一种英雄落寞的无奈和嘲讽。
羊皮裘老头儿止住身形,头也不回但是眼神嘲讽:“你觉得呢?”
然后推着王路常就走,背后传来一声叹息。
似乎是错觉,王路常似乎也听见身边的羊皮裘老头叹了一声,抬头看去,只见他还是那种兴冲冲的神色,不由得怀疑自己的感知。
扭头看去,只见那个名叫陈拓的微胖中年男子,拄着大铡刀,立在门边,看着门框外金光灿灿的夕阳,一动不动,犹如一座孤坟。</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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