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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四章 四象门内六畜兴旺

14小时前 作者: 张敢夫

当王路常离开的时候,天色已经微微的亮。

入秋后早晨的时节很冷,特别是浑身还布满了大大小小的刀口。

他倒下后不久便已经醒来,樊笼的人将他拖到了茶棚里休息,东瀛浪客还有一口气,整个右脚脚掌已经被他切开,肩背上的骨头也被他砍得裂开,胸腹、髋胯、腰、腿上也都是菜刀独有的粗犷血口。

东瀛浪客最终被扔进了臭水沟,等待他的将是绝对无疑的死亡。

照例去领了例钱,二两黄金,折算一下,约合十六两的白银,拿到村中去可以买八头牛的,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多,或许樊笼上层也早就对那东瀛浪客很不满意了的。

旋即苦笑,拼死拼活才得了十六两,然而这已经是普通老百姓大半辈子才能挣来的数目了,我们的大清国,庙堂中的大小官员们穿的“内联升”的一双布鞋就卖十六两,相当于他今晚上拼了一夜的所得,而修建正阳门用了四十三万两白银,修建颐和园用了五佰万两白银,出息之外还有皇亲国戚的盛宴、求神拜佛的大典等等也都耗费不菲,赔款给洋毛子的都是上亿、上千万两的白银,这些是个什么样的数字,能买多少东西,人们根本不敢想象。

出了门,走在街巷中,难怪会这么冷,原来已经凝结了冰霜,路上墙角堆着还有薄薄的积雪,坑洼中是镜面样的一片。

“阿嚏”他打了个喷嚏,吸吸鼻子,面具仍旧带着,要穿堂过巷,并且在乱葬岗后的山林里绕去绕来一番才敢回家。

雪意深寒的清晨,寂寞的长街,王路常一个人悠悠的走,有点饿,远处的街道飘来了包子的味道,心中有些温暖,让他很想放诗一首,或者高歌一曲。

岁月惊心,小时候的很多事情都已经不记得,唯独王子昂的形象依旧高大清晰,美好的时光一去不复返,但是他此时过得很快活,怀揣着钱,虽然身心疲惫,但是远方有一个家,家里,有一个可爱的小家伙。

想到这里,他决定在从山林里绕回来以后,买好几大把的糖人儿,并且吃饱喝足,才有充足的体力来赶路,这样可以很快到家,确保这些糖人儿并不会很快融化,加之寒冷的天也帮了他的忙,这真是,太完美了。

他佝偻着的、隐藏在面具之下的脸上,绽放出笑容。

边笑边走,肩膀擦过一根出墙的光秃秃的树枝,树枝上面含着叶苞,等待初春时节的绽放,但是现在,它就像冰冷的枪头,刺冷了王路常的整个身心。

他停下脚步,肩背的肌肉瞬间铁硬。

长街的尽头,吱呀一声,打开了一扇门,一个黑衣曼妙的女子盈盈步了出来,她的头上插着一支簪子,簪头是一只振翅欲飞的优雅大鸟,大鸟的翅,就像女子的黑衣,飘逸,灵动。

最好看的还是她的脖子,比雪还白,修长如鹅。

鹅的胸脯是瘪的,但是她的胸脯是饱胀的,便是飘逸的黑衣,都掩盖不住那种喜人的饱胀,看上一眼,人们就会不自禁的想到而且似乎感觉到黑色衣衫下的那种柔软,那种温暖。

王路常想到而且感觉到了。

他忍不住不住看了又看、望了又望。

这女人并不漂亮,但是那种高傲的气质,却逼得人心生惭愧。

女人在注意他,款款走来。

她嘴角一动,突然尖嘶了一声。

没错,是鸟鸣,清脆如凰。

随着这一声清鸣,女子的衣衫整个震了一震,她轻盈的旋转一圈,。

并不看见她有其它的任何动作,她头上的簪子瞬间尖锐呼啸着朝王路常激射过来,不仅如此,从她身上还有很多鸟毛也激射而来,紧随其后。

这些鸟毛形态、色泽、大小等并不一样,有的比手指头还粗。长的、短的、不长不短的、圆形、梭形、针尖形的都有,有的在迅射中根本让人看不到任何形状,有的尖啸而且急嘶着,有的无声无息,有的闪耀绽放出刺目的七彩光芒,有的简直是透明的。

二十二根完全不一样的鸟毛,全部钉向王路常。

她今年二十二岁,一年收集一根羽毛,年初收集,年尾的时候已经运用得炉火纯青,这些鸟毛,都被炼制成了百炼精钢一般得存在。

王路常想逃,但是身后传来冷锐的气息。

于是他抽刀,大菜刀,希夷大菜刀。

刀尖对簪芒,一刀切了下去,不仅如此,扶摇力量游走全身,他的衣衫鼓荡了起来,腰带裂开,袍子撑开,笼罩向激射而来的鸟毛。

身上就只剩下一件内衣,真的很冷啊。

但是他不曾有半点凝滞动作,行云流水一般的转身,往后捣出一记重拳。

他往后捣拳,是因为他身后传来了野兽一样的怒吼,这声粗犷低沉的怒吼惊破了天地间美妙的晨静。

撞来了一个浑身肌肉虬结的大汉。

这一撞裹挟了强劲的风势,王路常思量一番,估计这一撞之下,便是一座城门也得被撞踏。

“扶摇!”他低声叫了一句,这是习惯,凭借“扶摇”二字起势,借此蓄力发力,就像人们干活的时候会喊号子。</div>

除了身后衣衫笼罩的鸟毛暗器,与他的拳头对撞的一个光头黑衣肌肉男,还有一人,那人是一个不起眼的中年男子,他四肢贴在墙上,急速的奔袭过来,就像一头下山的猛虎。

只是眨眼之间,王路常已经身陷险境,现在要应付的,是不知道能不能被灌注了内力的衣衫挡住的诸多鸟毛暗器、一个肌肉男力拔山兮气盖世的一撞、一个猛虎一般贴墙而来浑身暴戾杀气的中年男子,还要保证自身的身份不暴露。

王路常递出一记扶摇重拳,与那冲撞而来的肌肉男对轰一记,“梆!”感觉捶到的是那肌肉男的头颅,因为有田间收割后的稻草根刺脚一样的微妙感觉,那应是发茬。

不去管,不顾气机的肆虐和混乱,他由刚猛瞬息转化为轻柔,缓缓的打起了太极。

这不是太极,是“手谣”。

以手来唱出的歌谣。

有急有缓,有巍峨高山有缠绵流水,有磅礴大江有皓洁明月,有轻柔微风有挺立山岗……手法不停作“滚、拂、绰、注”,这是黄巢发老爷子“七十二式滚拂流水谣”的手法,以此来擒拿那些刁钻很辣的鸟毛暗器。

就像捡豆子一般的将所有射来的暗器全部拿住。

鸟雀一样的女子愣住了,从她发起攻击直至那戴面具的“天狼”将所有暗器接走,这其中不过两息时间而已,而就在这么短的时间内,那人已经做了三件事,一件事:脱下衣服灌注内力笼罩暗器,二件事:转身击拳与人对轰,三件事:再转身,打太极。

间不容发的时间内,这其中的对应手段以及做法凶险异常。

他应是来不及对贴在墙上扑杀而来的那一位做出反应了,她这么想。

暗器已经被拿下,虽然只是她备用的家伙,然而还是很丢脸。

拿住暗器的王路常,只来得及转身,他已经被扑杀倒地,肩背砸向地砖的时候,他借势将手中抓着的一把鸟毛扔出去,以此来阻挡那位再次冲撞过来的肌肉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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