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子静娴来过了,然后又走了,就像天上四处流动的云彩一般,不曾留下半点痕迹。
带回来很多卜空村的村民们没见过的、没吃过的东西。
卜空村的居民们根本不知道,他们闲谈时时常尊崇无比提及的映秀镇四大才子之首,就是那个曾经天天沿街乞讨的小乞丐。
他改了名,叫张扬,没有换姓。
王路常每次遇到村人都感觉很羞涩,脸红,不是因为面皮薄,而是觉得丢脸。
在村人口中,与他一起长大的张子静娴小小年纪,虽然不经常见到,但是想必混的很好,经常带着一些新奇的事物回来,还修缮了张家老宅,那么大的家业,就让张老汉一人照料,村人闲聊的时候听张老汉听说静娴还要请丫鬟来帮忙的,但是张老汉不让,你想想这十里八村的,谁请得起丫鬟呐?再说静娴那小子,长得十分标致,穿着打扮也干净得体,料子也上佳,最重要的的一直很有礼貌,不忘本,见到谁都笑嘻嘻的。
哪里像是跟这整日里懒懒散散嬉皮笑脸将来必定是老婆都娶不到的无赖汉王路常一起长大的人呐,人家天生就像是大户人家的公子哥儿一样的。
都道张老汉有福报。
王路常也不在意,自认为自己其实明面上是没有什么出息的,暗中嘛……他整日窝在这小小的卜空村,偶尔出去走走镖,夜晚来了还到处浪荡,村中的黄花闺女不知道被他调戏了多少,品行及名声都极差,就只是会打猎,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每次打猎回来,不想着剖干晾净,留作余粮,就是呼朋唤友,引了村中一些闲汉孤寡老头去喝酒,酩酊大醉,有时喝醉了还就睡在街上,丢脸得很,根本就是死人一个——没有出息。
因此每每张子静娴回村来风光过后,都是王路常忍受村人白眼最多的时候。
张子静娴十八岁,年轻有为。
难道他就差了?
“无知的人!”王路常泛着白眼暗自腹诽了一番村中那些给他白眼以及食指的肥头大耳、指天骂地、浑身腌臜、*拖到肚皮的大婶儿大妈。
腹诽完毕后,其实也很心虚,年轻人谁不想文武双全,考取功名啊?但是他根本读不来书啊,也不是读不来书,就是不会考试!
认识字,四书五经背得滚瓜烂熟,道德文章也会作,字而也写得漂亮,条条框框的东西还好,但是到了自由发挥的时候就不行了,自十三岁后到了这川地,如今十九岁,已经考过两次,写的东西根本入不得学政的法眼,因此一直连童生的岁试的不曾通过。
事不过三,三次不行,这件事就别干了,没戏,所以第三次的机会,就留着罢,说不定哪天突然开窍了,或是运气来了,那时候再使用。
明面上的出息,就是会打猎。
暗中的,其实还是有一些的,只是都不为人所知,也见不得光。
……
春有风筝,夏有鱼,秋有青鸟,冬有雁,日子一混复一混间,五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这五年之间,他学会了很多东西,跟村中那些闲汉或是孤寡的老人家。
今日得到那小小特殊飞雀撷来的情报,他要进行一项挑战,因此需要借一柄锋利的刀,所以趁着午后,来找那个貌不惊人的肉食店老板商量一番。
熟门熟路的走到后门,先四处观察一眼,推门进去。
这个时间,很多人在睡午觉,因为无聊,天冷,而且秋收之后,也没有农活,吃得饱,打瞌睡。
老婆孩子热炕头。
温馨又舒服。
肉食店的掌柜是一个单身的大汉,满脸的虬髯,这时节,哪有那么多的肉,所以经常整日无事可干,就是爱找王路常喝酒。
王路常与他很熟了,知晓一些常人不可能知晓的事情。
走进门,有腐肉的臭味。
憋着气,走进内间,听到床嘎吱嘎吱的响。
知道那满身狐臭的家伙在干什么——打手铳,做那一挼一挼复一挼,浑身骚软骨头迷醉的龌龊事。
决定吓他个不-举,猛地跳进去,大吼一声。
根本没有反应,人家自己玩自己的。
王路常傻眼了,一阵恶寒:“见叔,咱熟归熟,可不能这样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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