抹抹嘴唇。
好爽!
“去,再叫御膳房炖一锅!”
“嗻!奴才这就去!”
一个小太监嘎吱一声打开门,低垂着头,眼睛滴溜溜转动,急急忙忙的跑了。
“你这卑贱的杂毛把哀家的养生鸭给吃了,浪费了哀家的时间以及生命,哀家要诛你九族!”
“张蜀锦,早些解决,唉……这种事怎么就是屡禁不止呢?女人家怎么了?哀家乏了,要早些休息!”
“嗻!”这声音像是从石缝中挤出来的。
艰涩而沙哑。
是一个个头高大,虎背熊腰的的披甲人。
“你很强!才入皇城时候差点没发现你!”
“发现了为何容许我进内廷深宫?羞辱我么?”
“不敢,职责不在于此!”
“也是,你们畏首畏尾蛇鼠……”王子昂笑一笑,方才如果有人趁着他在神游世界之中大杀前来偷袭他,他可能就会变成一个毫无意识的疯子。“我知道你,张蜀锦,乙丑武科殿试一甲第一名!没想到成了慈禧的贴身侍卫,真是脓包……我也知道……皇太后身边有你们这么些高手在护卫……”</div>
“好胆量,手底下见真章!”张蜀锦喝到,心中对眼前的男子敬佩莫名,然而皇太后就在屋里看着呢。
十余名千挑万选的勇武暗侍,蓄势待发。
皆身披黑色重甲,便是脸面也都被面甲覆盖。
举重若轻,行动丝毫不受影响,脚步轻如猫跃。
他们平日里对慈禧太后如影随形,随时随地。
如一群隐身黑暗中的精灵,在执掌天威的太后身周飞舞。
这其中任何一个都敢于单挑此时此刻气机如水倾泻不停的王子昂,更别说十余个。
何况……暗中还有更为浑厚锋锐的气机,如点点星光,点缀在紫禁城之中。
这些都还只是冰山一角。
皇城,一国心脏,人间天庭,自然是最为坚硬的地方,固若金汤。
整个帝国的精英人士都集中在这里,为国效力。
三百年前的这个地方,三百年以前的这片大地,没有任何一个人、任何一个群体、任何一个国家敢于挑衅,这是整个世界最为巅峰的存在。
今时不同往日。
“叽叽歪歪干什么?赶快将这个卑贱的腌臜货剁成肉酱!”不疾不徐的声音如泉水叮咚,却是恶毒异常。
任何敢于挑战她权威的人,都只有一个下场——死!
顾命八臣是这样、洪秀全是这样、同治是这样、眼前这个无知的匹夫以及此人之前、此人之后所有敢于挑战她皇权的所有人,都是这样!
只是一个眨眼,王子昂便感觉头皮发麻,像是冷风直灌脑门,被数十股气机死死锁定,悄无声息的被围困在空旷的庭院中。
积雪已溶,雪水没足。
微微踏出一步,感觉脚底松软。
有泥泞。
不多。
这就教王子昂开始愤怒了。
以前,他最憎恶泥泞,脏又臭,黏糊糊,情愿多绕个圈子也不愿走过一小段泥泞的路。
但现在,他才发觉泥泞也有泥泞的可爱之处--它默默的忍受着你的践踏,还是以它的潮湿和柔软来保护你的脚。
世上有些人岂非也正和泥泞一样?他们一直在忍受着别人的侮辱和轻蔑,但他们却从无怨言,从不反击……
但怎么能不反击呢?
溅起来啊,糊那些高高在上的丑陋嘴脸一脸。
这些人根本不明白,这世上若没有泥泞,种籽又怎会发芽?树木又怎会生根?参天大树去哪里汲取生气?擎天撼地的山岳又怎么能够根深蒂固?
泥泞不怨,不恨,因为他们根本不了解自己的价值和贵重。
王子昂长长叹了口气,将脚底的泥巴踩得“啪叽啪叽”的响。
张蜀锦慢慢的走到庭院中,面对着像是在思索的王子昂。
王子昂甚至都没有瞧他一眼,只是凝注着脚下软软的一小撮烂泥,淡淡道:“这么金贵的地方,怎么能有你?”。
张蜀锦只觉自己的喉咙里很干燥,很苦,小腿上的肌肉像是一坨铁,僵硬不动。
也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难道是恐惧?
这年轻人低下头的那一瞬间散发出来的气势,令人毛骨悚然。
突然王子昂抬起头来,喃喃自语:“哪里能没有你?”
杀气蓬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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