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问题?”林伟建抻开那卷胶片,对着灯光看了又看,却没发现任何端倪,只得放下胶片,无奈地对胡树人说道,“胡先生,我实在是瞧不出来,麻烦您帮我解答一下,到底有什么问题罢……”
胡树人微微一笑,又拿起那张在8号包厢发现的照片冲林伟建亮了亮,嘴上说道:“林侦探,你再看看这张照片,有没有什么问题?”
“这……”林伟建连接都没接,咧了咧嘴,露出一个苦笑道,“胡先生,您就别为难我了。”
“这话从何说起?”胡树人皱了皱眉头,语带批评地说道,“林侦探,细致入微的观察是一个侦探理应必备的能力,若是连这一点都做不到,那就不可能发现线索,更遑论侦破案件了。”
听到这话,林伟建眼中闪过一丝惭色,但随即便转为坚定,他伸手从胡树人手中拿过照片,和手中的胶片比对起来。
看到林伟建全神贯注的样子,胡树人微微一笑,默默转身走到一旁。
现在时间将近晚上八点,车上的乘客们早已失去了耐性,很多人情绪激动起来,嚷嚷着要下车。林伟佳早就料到会发生这种情形,所以安排手下警察在火车上的各个门口和火车站的所有出入口设了卡。
眼下案子还没有侦破,若是贸然放人,凶手很可能会混在人群中溜走,从而失去抓捕的机会。所以林伟建下了严令,禁止车上的任何人离开。
可是,让乘客们一直饿着肚子等破案也不是个办法,于是,胡树人叫来了林伟建的助手祝博,让他去给大家置备一些吃食。
祝博领命而去,先是带着几位警察到火车上清点了一下人数,然后又跑到附近的饭店给众人安排晚餐。
这一伙人离开后不久,林伟建终于发现了那张照片的怪异之处。
“胡先生,胡先生!”林伟建拿着照片和胶片,兴冲冲地跑到胡树人面前,激动地喊道,“我发现问题了!”
“哦?”胡树人眼中流露出欣慰的神色,悠悠地说道,“说来听听。”
林伟建马上说道:“胡先生,刚才听了您的指导,实在让我羞愧不已,所以我仔仔细细地把那卷胶片又观察了一遍,发现上面的照片都有一个共同之处。它们每两张为一组,每组各拍摄一位女子。而且,单数张都是在车上,双数张则是在其他的场景——那时候,被拍摄者可能已经死了。”
“不错,”胡树人满意地颔一颔首,又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吗?”
林伟建道:“除此之外,我还发现,死者艾伦·拉姆齐包间里找到的那张照片上,虽然被拍摄者——也就是死者一直在寻找的那位女洋人已经死亡,但是照片的拍摄地点却是在火车上,这与凶手的一贯做法不同。只是……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
“你说得很对,这正是最大的疑点。”胡树人听到这里,接过话茬说道,“林侦探,你的发现已经很接近事情的真相了。要知道,一个心理极其变态的连环杀手在作案时往往会遵循某种固定的规律。这一规律既可以是受害者的身份、性别、身世经历等等,也可以是杀人或抛尸的手法,亦或是某种特殊的、具有仪式感的尸体处理手段。从卢卡斯·杨森的情况来看,这个规律应当是他拍摄的那些照片。”
说到这里,胡树人顿了顿,然后继续说道:“此人每次选中了目标,都会拍摄一组照片留作纪念,这一点我方才已经说过了。从这些照片的拍摄背景可以看出,他不会在列车上行凶杀人,而是把目标带到其他场所以后才痛下杀手,然后找一个自己满意的角度拍下受害者的照片。然而,拉姆齐先生一直在找寻的那位女子的照片,拍摄背景却是在一等车厢的包间,且拍摄角度明显是从包间拉门的小窗上偷拍的。杨森为何要这样做呢?”
“胡先生,您说得一点没错,”林伟建大点其头,旋即托着下巴沉吟起来,“至于他为何要这样做……我实在是想不通。”
“林侦探,有时候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你没有往那个思路上想罢了。”胡树人笑了笑,“假若,那女子并非杨森所杀,那么他自然不必按照以往的犯罪规律拍摄照片了,你说对么?”
听了胡树人的话,林伟建猛地一拍巴掌,整个人茅塞顿开。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他连声说道,这才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习惯性地把杨森当作是杀害那女洋人的凶手,却从来没有考虑过另外一种可能性。
胡树人则不然,他破获的案件大多错综复杂,随便拿出一桩来,都堪称是重大案件,其精彩程度丝毫不亚于文人墨客笔下的传奇故事。也正因如此,胡树人不会被表象所迷惑,能够跳到事件以外,冷静剖析,从而看清本质。
如今,他们误打误撞地抓到了一位专门袭击女子的连环杀手,然而对方的身份并非杀害艾伦·拉姆齐的真凶。不过,这不意味着杭州警方会放任这家伙不管。林伟建立刻派人联系浙江省会警察厅,让他们调查未解悬案的卷宗。那边很快传来了消息——有多起案件与杨森的作案手法高度相似。警察厅高层得知此事以后颇为重视,当即派专员驱车赶赴火车站,负责卢卡斯·杨森案的后续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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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送着四肢都上了铐子的杨森被警察们押上汽车,林伟建苦笑着对胡树人说道:“胡先生,谢谢您帮警察厅抓到了一个连环杀人犯,这下那些悬而未决的案件也能告破几件哩……不过,我总感觉我们好像又回到了原点——这次案件还是一点头绪都没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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