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你一个死人还能被救回来,真是离谱。”
听到最后,盛如烟心中一片空白,不禁战栗起来。
她这么多年的孝敬,温顺,爱意,自以为深情温柔的种种作为,在阮忠卿眼底,不过是个好骗的傻子罢了。
从前种种美好,都是她脑子愚蠢被利用了而已。
盛如烟现在已经不奢求什么了,她只想回家。
也许是对他的感情到了穷途末路的境地,消磨得不剩一丝念想和期望,盛如烟仰头咧嘴一笑,淡淡道。
“那我便告诉你,在弹唱被人**时,我知道今日坚持下去,以后两日买菜做饭钱便够了,若有阔少打赏,就能给你加件新棉衣。”
她流泪流到脸上没什么知觉,泪水滑进嘴里才猛然尝到咸涩味。
“放弃自尊,委身于一个个肮脏的男子时,我也觉着自己与外面那些雏*没什么不同,脏得要命,一件一件捡衣服时,又在想,阮忠卿是不会怪我的,他明白我在做什么。一夜过了,他便有买笔墨纸砚的银两,有打点考官的银两,有明日一件料子好些衣裳的银两……”
“住嘴!”
阮忠卿听不下去,打断她的话,“有什么好讲的?你真以为自己爬过别人的床是什么荣誉的事?你如今还待在我府上,让我觉得恶心且脏!”
他说罢,一摆袖子转身离去。
原只是想质问他跟丞相千金之事,没想到竟扯出这么多不曾想到的话来,盛如烟栽倒在地。
被丫鬟扶到房中,也不知昏天暗地的过了多久,期间,她饿晕过去又醒来,勉强塞了些吃的有力气后,满脑子都是要回家。
她将近十年未与父母相见,脸色蜡黄憔悴,皮肤粗糙,就连胭脂水粉也遮不住遭遇在她脸上与眼中留下的印记。
一月功夫将近,阮忠卿好事临近,终于挑了个好日子与相府定亲,不过丞相待女儿谨慎慎微,对于婚事更是想再拖一拖,考察这位年轻人究竟适不适合做夫婿。
于是先定了亲。
阮忠卿兴冲冲派人拿了休书过来,纵使里面将她贬得一文不值,盛如烟还是含着眼泪快速画押。
她要回去,这个念头发疯了一样在脑海中盘旋,就在出了府门后,看到一个熟悉面孔。
小蒙伤痕累累,满身脏污地蹲在台阶下面,看到是盛如烟后,眼中满是不可置信,然后便连滚带爬了过来。
盛如烟看着她瘦得不成人形的胳膊,来不及询问,小蒙沙哑道:“快回,快回。”
两人当晚便回了盛府,盛如烟抬头看了一眼,险些晕过去。
门口挂满白绸与花,小厮们个个披麻戴孝,身穿丧服,额间用一根麻绳勒着。
盛如烟忍不住蓄满泪水,道:“小蒙,发生什么了?还有你,是怎么一回事?”
“都怪我,”小蒙也是一脸落魄,“我应该快点同您说清楚的,阮忠卿他不是什么好人,当年您出去干活时,他就频频骚扰我,但我身份低微,又怕您伤心,就没敢说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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