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站在一旁,警惕盯着凌玄骨,劝道:“最好不要跟此人扯上什么关系,他不是个好人。”
凌玄骨“哇”得哭出声,哪有什么当场当朝太子的风范,虽半天没挤出一滴眼泪来,却够丢人的了,他哼唧道:“师父,我把我知道的全讲出来,包括凌夙的事。”
楚从瑆压根儿不感兴趣,抬脚欲走,长公主的院落中却传来尖叫,无比凄厉的声音,惊飞一群枝上白鸟。
凌阳的尖叫似乎能将声带撕裂,若荷不知其因,但看到仇人难受,忍不住勾了下唇角。
凌玄骨见机邀功,忙不迭道:“我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她看了我刚才给的奏折,那是凌夙所着,我入住东宫前清理时发现的。”
楚从瑆询问的目光望向了他。
“凌夙为前太子,说出的话肯定有分量。他早就写好,只是没机会拿给父王看了,上面解释了当初打开城门并非意气用事,而是早跟唐将军商量好了,只有这样,才有机会让战争停歇。”
“他还说自己双腿落下残疾后,颓废无能,又见死不救铸下大错,终生后悔。不愿再风光霁月的活着,也是为了偿还对唐千山的罪。奏折最后劝告父王,长公主心思玲珑狠辣,不输男子,豢养面首也不过是因父皇的不在意,缺爱所致。凌夙还说,我生性顽劣,不知轻重,万不能继承大统,实在没有办法,就将天下交给凌阳,她一定会处理的比我好。”
凌玄骨说完,不屑地哼了声,“看来当初杀他真是没做错。对了,凌阳与其说是求而不得,追逐唐将军的幻影,准确点讲,她求的是关照爱护,可父皇给不了她,那些攀权附势的官换子弟给不了,软弱无力的面首更别说了,她亲手扼杀自己人世间最后一份温情,得知之后,当然会崩溃。”
凌玄骨一五一十的说完后,还在为自己精妙的算计而洋洋自得,楚从瑆却循本溯源,“这个秘密算不得什么,因为对我毫无用处,你想要证明自己,还是掏出你的心给我看吧。”
凌玄骨起身拔剑,抓住难平剑的剑柄使劲用力却毫无反应,他皱眉道:“此剑认主?”
“没错。”
“但是那个容郁为什么拽得开!”凌玄骨气急,“师父真是偏心,给他不给我。”
楚从瑆来不及想他是何时知道的,淡淡道:“你拜的师父是白无虞,不是我楚从瑆。”
“你耍赖皮!”
凌玄骨嘴上说着,心中却认定了,这世上没人玩赖玩得过他。
抱住大腿不肯放,楚从瑆心下反感,起了身鸡皮疙瘩,推不开他,只能拔出难平剑丢在他身旁。
“挖出心脏,证明你的心意,除此之外,没别的法子叫我回心转意,肯重新做你师父。”
说罢,扬长离去,出此难题,哪怕凌玄骨这个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的疯子,也不会真将生死置之不顾。
若荷刚才无法处理母亲尸身,只好用了化形水,几个时辰前还鲜活的柳莺,现在残留下一片衣角,连做衣冠冢都不够。
他一边强忍泪水和崩溃的心情,一边将那两页纸换了好几个角度重叠起来,原本天书一样的文字逐渐显露出真正字形来。</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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