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若荷按住那两页纸,“柳姨娘要真是我亲娘的话,无虞岂不就是我的妹妹了?她……”
刚寻到亲人便得知亲妹妹已死,任是谁心中都不会好受的,楚从瑆欲图岔开话题,“你爹爹最后是因何而死的?”
“病重,每每发作时痛苦不堪,用一只碎瓷片了结了自己。”
轻飘飘一句阐释,楚从瑆好似都感知到了唐千山一代天之骄子,最终沦落到不能死得其所无力与可悲,她轻咳一声,低头看唐千山的绝迹。
洋洋洒洒几百字,仔细一看,却跟“字”没什么关联,都是些零碎的笔画,后面还勾了个小人,唯一能叫人看懂的,也只有“雪落梅山”的景致图了。
“柳姨娘的衣服上就有这幅图……”楚从瑆凝思道:“去找她吧,看能从她那里打探出多少消息。”
他们被安排在最好的客房内,旁边居住的都是达官贵人,官宦子女,楚从瑆刚一出门,便跟之前在巫和宫打过照面的女眷撞了个正着。
对方诚惶诚恐,“皇傅大人,我那日受白夫人教唆,也是不得已才帮她讲话……”
“我没放在心上。”
楚从瑆打断对方的话,冲柳姨娘客房方向走去,若荷凑近道:“待会儿她问的话,我该如何回答?”
“问什么?”
“问我爹爹后面那些年是怎么过的,”若荷欲言又止一瞬,“其实我明白的,她心里有我爹爹,不过选择了更有利于自身的一条活路而已。”
“你……先去,带着这副笔迹给她,我等会过来。”楚从瑆匆匆交代完,追上不远处的人影。
这么长时间没见,容郁竟是半点来找她的意思都没有,楚从瑆刚要追上去打招呼,便见一个衣着华丽的女子从屋内走出,挽住他的胳膊,亲昵道:“这么火急火燎的是要去哪儿?笑一个,你又在生什么气?”
容郁声音不着一丝波澜,“并未。去拜佛祈愿。”
“没生气便没生气,走这么快做什么,等等我。”
楚从瑆脚步顿住,容郁不会轻易与别的女子做出亲密举动,两人能自然而然熟到这个份上,看来已是关系匪浅。
她原地停步好一会儿,一直到苏扶不知道从哪冒出来后,才推着楚从瑆往前走,“想看就去看吧,不过你要放宽心,长公主只是容郁的过客,你才是他的归宿。”
楚从瑆微不可察叹了口气,两人并未从正门进殿,而是从窗户翻了进去,躲在帷幔之后,此时,她们距容郁和凌阳两人不到五米,自然将他们的对话收入耳中。
“你刚刚许了什么愿?”
“公主你呢?”容郁声音中饱含柔情。
凌阳笑道:“我要做未来的国君,与你长相厮守,放心,等我坐稳皇位,就遣散所有人,只留你一人。”
容郁“嗯”了声,两人都笔挺站着,并未跪拜,他抬头望着金灿灿佛像,口吻郑重地说:“我自然也是含着同样的心思,想与长公主长相厮守,一生一世一双人。”
帷幔后的楚从瑆身影一僵,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他誓言中的每个字都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她心上。
良久,才从撕心裂肺般的苦楚中透上一口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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