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前是两个男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是靠在矮的那个人的身上,虚弱得站立不稳的样子,正是小王和齐辰。
“你什么时候来这里的?”月冰脱口而出,脸上的吃惊没有半点掩饰。一直都在担心着他的病,却没有想到他到了这里。
“月,我病了。”齐辰声音很弱地道。
真希望月听到这话以后,立刻不再和他计较,然后对他问寒问暖的。
月冰的脸『色』僵了一下,随即是冷冰冰的口气:“你病了不去看医生,到我这里干什么?再,我现在怀了孕,你有病,就更应该离我远一点。”
齐辰的心一下子沉了下来,刚才满怀着的希望立刻消去,但人没有话。
小王实在是看不下去,忍不住道:“他病成这样,你看见了连问候的话都没有,你自己不是做医生的吗?你这态度是对待一个病人的态度吗?”
月冰冷冷地回敬道:“我不是医生,这里也不是医生诊所,所以,你们要找看病的医生的话,你们找错了人,进错了门。”
齐辰忍住心中的酸楚,勉强地睁开眼睛:“对不起,因为病了,就想看到你,想让你,……”到这儿,他的声音嘎然而止。
月冰没有去看他,而是低头去换脚上的鞋。
齐辰终于又有了声音,但那声音听起来是那么地落寞:“我走了。”
月冰的心终是硬不下去了,如果她就这样地让齐辰离开,这一夜她都不会睡着的:“我是你有病怎么不去看医生,也没有让你马上走,你病成这样,还穷折腾什么,你还能走动吗?小王,你把他扶到床上躺着去,这么大个人,怎么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有病不休息,到处『乱』跑。”
虽然月冰的语气全是责备,可听在齐辰的耳朵里竟是那么地顺耳。
她关心他,真的,她关心他!
这就足够了,他的这场病没有白得,他知道了她的心。
小王和齐辰地感觉却是相反,只觉月冰太不近人情,可看齐辰的样子,竟是唇角扬起,眸中带了笑,便不再多什么,将齐辰扶进屋里之后,了句:“我就在隔壁,有什么事随时找我。”便出了门,旁边的月冰却是没有搞清楚他的话是对谁而,是对她还是对齐辰。
“月,我冷。”齐辰只让自己的眼睛『露』出微微的缝隙,偷眼看着月冰道。
月冰走到床边,用手去『摸』他的前额,眉蹙道:“你还在发烧,你吃退烧『药』了吗?”
“已经吃了,刚才吃的。”齐辰答道。
月冰给他掖了下被,见他还是冷的样子,便又去了另外的房间,拿来一条『毛』毯给他盖上,然后道:“等『药』起效就好了。”
齐辰的手伸了出来,握住她的手:“月,陪陪我,就算不想原谅我,但今晚不要离开我,就这一晚,最后一晚,以后不再纠缠你。”
以后不再纠缠你。
这本是她要的结果,可这话在齐辰的嘴里出,竟如同刀子一样剜着她的心。
月冰的身体一僵,但手没有试图挣开他的掌握。
两个人就那么地手手相握,一个滚烫,一个冰冷。
“还这么热,我去给你拿条湿『毛』巾。”月冰的理智终于回来,找了个借口,把手拿开。
齐辰没有话。
月冰把手巾放到了他的额头上,正准备出去,齐辰道:“我渴了,想喝水。”
月冰没有话,人便出去为他倒水。
喝过了水,月冰又要离开他,却被他再次拉住:“不要再忙了,坐下来,我想和你心平气和地谈谈。”
月冰没有拒绝。
齐辰把身体往床里面挪了一下:“你上来坐。”
月冰站着没动。
齐辰坐了起来,就要下床,月冰制止了他:“你不躺着,起来干什么?”
“那你上床。”齐辰固执地道。
月冰看着他,最后慢慢地坐到了床边。
齐辰把她地腿硬搬上了床,当他地手握住她的脚时,人愣了一下,立刻脱下她的袜子,把裤脚往上推去。
“你的脚和腿怎么肿得这么厉害?”他心疼地问道。
月冰试图把脚往回缩,没有挣脱,嘴上满不在乎地道:“怀孕后期都会如此,况且我是两个孩子。”
“从什么时候开始的?我怎么不知道?”他追问道。
“因为你那个时候忙,哪里又注意到这些。”月冰故意用抱怨的口吻道。
她的水肿其实是才开始不久,所以,她现在是在故意地埋怨他。
“对不起。”齐辰自觉自己真的很差劲,都不知道该怎样地道歉才行,想起小王告诉他的事情,便问道:“告诉我,你为什么要天天去医院?”
月冰眸光闪了一下,然后道:“要做的事情很多,除了输营养『液』,还需要每天固胎,我的盆腔肌肉不够强。”这是她早就想到了答案,所以,回答起来没有犹豫,让齐辰无法不相信了。
齐辰还要问,月冰脸『色』转冷:“你放心,我会好好地将孩子生下来,不会耽误你的计划。”</div>
“月,我不是那个意思。”齐辰想解释,但却没了话。
月冰感觉到他握着她地脚的手有了温湿的感觉,知道他的体温开始往下降了,心中多少放下了心:“感觉好了吗?你的体温开始降了。”
“嗯,我不冷了。”齐辰点头,完这话,他的肚子传出了咕噜咕噜的声音。
“你饿了?”月冰问道。
齐辰有些窘地道:“我从昨天到现在还没有吃东西。”
“不吃饭怎么行?”月冰不由自主地着了急,“我去给你做饭去,你想吃什么?”
齐辰的心情越发地愉快,更觉得饿得难受:“我想吃你做的面条。就像第一次你给我做的那种。”
又是面条!
月冰不禁想起两个人那次差点彻底分手前齐辰也是要的面条。
“你等一会儿,我马上就给你做。”月冰答应了他。
面做好时,齐辰也觉得身体舒服不少,便下了床,来到餐桌旁,拿起筷子,与月冰一起吃了起来。
面还是那个味道,吃过后,就忘不了的味道,可人为什么要变?想起和月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他的心颇觉难过,一边吃着,眼睛便红了。
“我开始是骗了你,可你知道吗?从我吃到你给我做的第一碗面,你就把我牢牢地绑住了,而现在,你却要把我一个人抛下。”齐辰一边吃着,一边哑着声音道。
月冰叹了口气:“我们先不谈这些了好吗?我也累了,想早些休息,你也需要休息养病。”
齐辰不再话。
晚上睡觉,月冰想让两个人分开,齐辰道:“再陪我一次,以后不会再来打扰了,直到你原谅我的那一天。”
月冰不再坚持。
其实,她是怕自己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被齐辰看出端倪。她哪里又曾怨过他,如果她真的能与他厮守终生,她就不会这番为难。
就像她曾经对汪怡过的那样,哪怕是下地狱,她也情愿跟他一起跳。偏偏老天要惩罚她,让她得了这样的病。
这一夜,月冰一直都是背着齐辰躺着,而齐辰一直都是从背后搂着他。
其实,两个人谁都没有睡着。
第二天,齐辰自己先起了床,看上去没有再发烧,人也精神不少。
“我会一直等你。”他临离开时这样道。
“不要等了,没有结果的。”月冰如此回答。
“不等怎么知道会没有结果?”
“有了结果也不是你现在所期盼的,这世界上三条腿的蛤蟆找不到,两条腿的女人还会少吗?何必在我的身上浪费感情?”
“千花万朵,我只认你一朵,此心此生不变。李月冰,我请你记住我今天的话。”
月冰没有话。
花儿会谢的,你知道吗。
人一生中谁都无法保证不做错事,但错事有大有小,有的错事可以纠正弥补,有的却是再也无法挽回,但不管是怎样的错事,没有谁是明知道还会去做,很多人都在事后才知道了自己的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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