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经常回去照看斜阳夫人,没有问题。我负责在那边观察情况。”
“你这边的家人没事吗?”一名留长发的女性守日者关切地问道。
她是位伯爵家的洗衣女工,已经和自己的丈夫和小儿子分别上百年了。
“我本来就不是凌家的小孩。况且,家里已经没人会真正关心我了。”
玛格丽特摇了摇头。
凌家在那场车祸过后已经正式散架了。她的“父亲”进了监狱,“母亲”回新华尔街接受疗养,照顾她的只剩下远房亲戚和一个保姆。
她当初接近那户人家,成为他们的女儿,是因为她以为凌太太是自己的女主人,琳.斜阳的灵魂容器。
可是她想错了。真正的灵魂容器不是凌太太,而是凌先生。这容器属于一个陌生的灵魂,一个异常危险嗜血的灵魂,不属于地表,而属于新德市!
真正的斜阳夫人还在现实世界。自从知晓了提灯真正的秘密,她就给自己的家里送了一大笔钱,还为自己立了一块墓碑。在此之前,她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去探望自己的家人,为他们的生活逐步变好而欣喜。
作为骑士守候在她身边,是自己应尽的责任!
“再见,玛格丽特姐姐!”几名身穿花布童装的幼小守日人用力挥手,用烈日语向她道别。
他们是来自日升街,南部城郊和郊区的伐木工人,织布工和皮鞋匠的儿女。为解一时窘迫,他们被当作献祭品卖给了斜阳家族,以换取足以填补房租,撑到新生意上门的金钱,这发生在玛格丽特被献祭前后的几年。
本以为死亡就是结束的他们,却来到了这没有烈日的乐园,过上了永永远远的幸福生活。
他们永远都不想回去。
玛格丽特举起银白长剑,在空中斜斜一划,留下一道耀眼的白光。
当她伸手触碰到那光的时候,她的灵魂也融进了光里,化作一颗逆飞的流星,直直飞向高处,穿越无垠夜空,彻底消失不见!
所有灵魂都为她举起了右手,竖起食指,将拇指包在剩余的三个指头之内。</div>
这是“为你指路”的手势。
............
晚上八点,叔叔瑞雷热情地敲开了瑞家兄妹的家门。
“终于有空来吃个饭了!胖了,你们兄妹俩都胖了,哈哈!”
见瑞雪不满地扁起嘴巴,他笑着打哈哈。
“微胖女神,知道不?又健康又好看。为了美貌牺牲健康,这是最不划算的买卖。买给你的蛋黄酥吃了没有?”
“早就吃完了。一天两个,泡图书馆时当夜宵吃。”瑞雪听见微波炉里叮的一声,进厨房把香喷喷的糖醋鱼拿了出来。
她又要考试了,这次是真正的护理执业证,对她来说应该一点压力都没有,可她还是天天在学校图书馆窝到很晚,甚至搬铺盖卷去社团活动室睡觉!
“雷叔,我以为你会早点来,就先做好了饭,结果都凉了。”
她陆续摆好了蒸藕盒,到了很久的外卖烧鸭,碗筷和专门给叔叔准备的一小瓶二锅头。
“......”瑞文趴在沙发背上,长久地沉默着。一看见叔叔的脸,他就感到浑身不自在。
现在还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叔叔就是一系列案件真正的幕后黑手,但倘若他不是,自己就更加没有脸面对他了。
“小瑞,怎么一脸蔫巴?”瑞雷叔叔关切地问道。
瑞文摇了摇头。
在他的记忆中,叔叔小时候喊他小文,直到他七八岁的时候,叔叔觉得“小文”太娘了。
“公司的事情吓到你了?我确实说得过了一点,但可别小看了辛迪的危机公关,他们偷得一手好雷。只要我们瑞家团结一心,这点小磨难肯定能挺过去,别担心了。”
他又强调了“团结”,瑞文心想。
瑞雷叔叔的下一句话让他心头一紧!
“差点忘了,发到这的那堆包裹,我要拿回公司。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然我也不会耽搁那么多天。是几个来着......”
瑞文的心悬到了嗓子眼。瑞雷叔叔随意地捡起地上印有辛迪药业公司商标的快递箱,没有细看,就这么装进了自己的背囊里。
装完后,他回头看了自己一眼。
“怎么这表情?”
瑞文知道自己的表情绝对出卖了自己。
“难道是家里进虫子了?你小时候有一天,纱窗没关好,家里进了个大黄蜂,爬到了灯泡上,你和小雪都这表情,生怕那蜂子飞下来。”瑞雷故意调侃道。
“我早就不怕虫了。”
“他还帮我抓过虫呢!”瑞雪补充道。
瑞文清了清嗓子,在妹妹的掩护下勉强敷衍了过去。随后,他有意无意地问道:
“叔叔,你是哪天到花都境内的?”
“23号,打给你前一天晚上。我累坏了,找了个宾馆洗洗就睡。一想到家里那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牙刷毛巾,还有冰箱里的臭鸡蛋我就打退堂鼓,隔天一大早就雇清扫阿姨去收拾了。”瑞雷叔叔坐到了餐桌前,一脸欣慰地抓起了属于自己的小瓶二锅头,开了包变态辣榨菜。
“来,吃鱼!好久没见了,跟我说说你们的学业事业!”
餐桌上,瑞雷叔叔完全没有谈论正事的意思。每当话题开始往辛迪公司靠拢,他总是巧妙地避开,跳到瑞雪的就业计划,自己的体重,甚至兄妹俩的情感经历上。
那包裹究竟是不是他寄的?每回答一个问题,瑞文就在心中不由自主地思索一遍。
叔叔把那些快递全收起来了,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少了一个。或许那根本就不是他寄的,而是他人伪造了辛迪公司的商标。
但那也有可能是故意演给我看的,他可能早就知道我用了那些东西......
思绪纷杂间,瑞文没注意到自己夹了好几筷子空气,还嚼得津津有味。瑞雪和叔叔看他的眼神都有点异样。
“哥,你魂儿呢?丢你对象那了?”
“什么跟什么啊!”瑞文感觉自己越来越装不下去了,找了个蹩脚的借口,转身往书房一钻。
“不行,我没法再装了!”
他趴向书桌,抱住脑袋,双手不住颤抖,鼻头一阵阵酸涩,眼泪在眼眶里打转。
会不会是药瘾发作了?一想到这种可能性他就怕得不行!
他不希望叔叔有问题,他就这么一个可以信赖的长辈!
可要是叔叔没问题,有问题的就成了自己!
为什么有问题的会是自己?
窗外的一抹鲜黄吸引了他的注意。
楼下的简易棚架下方是一排临时停车位。自己和瑞雪不开车,自然不会买车位,叔叔来家作客,总是把车停在那里。他嗜酒如命,几乎没有哪次出行不喝酒,所以有雇一名专门的司机。
棚子下方只停了一辆车,不是叔叔常开的那辆,而是辆黄色的左舵车。
等等!
瑞文猛然站了起来,几乎要把半个身子探出窗外。单位的楼层不高,他能够勉强看清那车子的车牌号。
紧接着,他掏出了自己的手机,翻起了照片。
手机相册里同样有一张黄色左舵车的照片,那是5月12号晚上,他在蓝馆的门口拍摄的。
SH1458。
两辆车子的外观一模一样,两辆车子的车牌号也一模一样!
这辆轿车属于那名诱拐女孩的变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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