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 。”被打那宫女缓过神来,忙跪地说道:“那楚妃此时正得圣宠,与当初的曲贵人相当。想来也就今日有机会去那辰汤殿。往后说不准也就是被打入冷宫的下场。”
宫女之言,也是众妃嫔心中所想。是以,大家都在等着,等着楚慈不受宠的那一日,等着高顺帝热情消退的那一天。
“好了?”看着面『色』『潮』红之人走了出来,高顺帝走到桌前,将温着的酒倒入杯中。
她面容本就明艳,此时泡了温泉而出,自是娇艳动人。高顺帝将视线转向酒杯,压下再转眼的行为。</div>
桌上摆着几道小菜,酒中带着浅浅梅香;楚慈也不拒,端起酒杯,便是一口饮尽。
“这酒可不能这般喝。”低沉的声音格外悦耳,好似从湖底透出的沉沉水声,令人心中平静,“慢慢的品,细细的品,方能品出其中滋味儿。”
说话间,将她空杯满上。楚慈端了酒杯,如他所言,细细品之。
醇厚的酒细滑如绸,蓓蕾之上品出一抹苦涩,可当酒滑过舌根之时,那苦涩之味缓缓被一股道不出的酸涩替代。眉头将要蹙起之时,酒滑过了喉咙,一丝甘甜忽然炸开,将方才的苦涩酸涩尽数掩下。
没想到,一杯酒,竟然也有如此多的滋味儿。
“这是寒弄春。”高顺帝见她转眼看来,低声说道:“挂在枝头的梅花孤傲却也孤独,真正能赏其心『性』的又有几人?文人『骚』客不过是随波逐流,将其捧向高处。”
“梅落迎春,它守了一季寒冬,便是等着春日的到来,接替冬日的消去。”楚慈接话。
“这酒是前年朕亲手埋下的,就在那片梅林之中。不多,也只得三坛。”倒酒之间,高顺帝指着一旁算不得大的酒坛,“你若喜欢,也得悠着点儿,去年诸事缠身,没那闲功夫埋酒,今年可没得喝了。”
“如此说来,臣妾可得细细的品,方才不负皇上恩泽。”
楚慈之言,高顺帝一声轻笑。见她跟着笑了,这才说道:“树上梅花还有一些,此时天『色』还早,呆会儿一起去摘梅埋酒?”
这提议不错,却更适合两情相悦的情人去做。楚慈微一晗首,高顺帝便又说道:“你与朕要合作的日子还有许久,眼下也无人陪朕做这些随心的事。全当是抱团取暖,给彼此一点安慰罢。”
话已至此,楚慈没有拒绝之理。小酌几杯,二人便去了梅林采梅埋酒。
“酒先别急着埋。”楚慈正在摘着梅花,高顺帝走到她身旁低声说道:“让人知道埋到了何处,来年可就喝不得了。夜里咱们悄悄的来,来年也不怕被人下了毒。”
分明是小心谨慎,可这话从他口中出来,竟是凭添了几分幼稚之味。楚慈不免失笑,却也点头应道,“好!”
他也并非说说而已,当夜将楚慈留在了御书房,他坐在案后批阅奏折,楚慈便翻着池顾送来的民间野志看得津津有味 。
御书房中,一时只听得纸张翻阅的声音。偶尔他端起茶杯,视线朝她看来,像瞧她靠坐在垫了软垫的椅上,目不转睛的看着野志。
此时的她,安静的就像是没有一丝痛苦的人。看到趣处,那微勾的嘴角,竟是柔和的晃眼。
“楚慈。”他一声轻喊,她软声接道。“嗯?怎么了?”抬眼,对上他含笑的眸子,楚慈问道,“皇上有何事?”
“无事,便是喊喊你。”说罢,放下茶杯,低头继续忙着。
楚慈看他认真模样,不由摇头一笑,却也低头继续看着,仿佛方才那幼稚的行为都没发生一般。
池顾在一旁瞧着,莫名的觉得诡异。他可是亲眼瞧着高顺帝手上的伤,那砸的可叫一个厉害!本以为二人这是要闹起来的,怎的最后竟是这般和谐?
池顾觉得,他有些看不透了。
这几日堆的事有些多,许多事没来得及处理,今日忙起来,便是习惯『性』的让池顾将晚膳送到了御书房。高顺帝也是随『性』,自个儿在桌案吃着,楚慈也是一手拿着野志,一边吃着饭。
吃了饭,又是各忙各的,到了子时,池顾已是低声催促了无数次,“圣上,已是子时了,您该休息了。事儿再多,也不能不将息着龙体。”
“子时了?”高顺帝抬头,看向一旁燃着的烛火,“竟是过得这般快么?”
说话间,转眼看向楚慈,却见她身旁的桌上,已经堆了厚厚一摞的书。
勾唇而笑,高顺帝走到楚慈身旁,轻声问道:“看了这么多?瞧着了哪些有意思的?”</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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