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文倾不驳,乔锦骞面容便是越发的冷。
开铺子的银子不是父亲给的,可他却能让宋文倾不敢道出实情。
因为,宋文倾不敢道出叶家人。
叶家人在宋文倾到南湾之前,想方设法的给了他一大笔银子。高顺帝没给宋文倾一个铜板儿流放而来,叶家却冒着杀头之险给他送了银子,这事儿若是张扬了出去,叶家还不被满门抄斩?
宋文倾不驳,乔锦骞便是越发得意,上前一步,嘲讽说道:“宋文倾,你记住,你姓宋,不姓乔!我父亲只是可怜你,给你一口饭吃,你别以为自己有多能耐,便将乔府当了自己的家!”
“乔岛主对我有恩,我铭记于心,我亦从未想过不该想的,只想经营这铺子,自力更生!”
“自力更生?你有什么资格说这话?你若真能自力更生,你倒是别学我乔家功夫!别以为我不知道,父亲安排人暗中教你功夫之事!别以为你学了乔家功夫就能耐了!别以为父亲夸你两句你就能得意了,总有一日我会让你明白,你所得的,我乔锦骞能轻而易举给你毁了!就像这回春堂,今日是给你打砸了,不出一月,我能将这铺子易主,还能让父亲『插』手不得!”
他敢说出这样的话,就有足够的把握让父亲不敢多言!『逼』急了,将叶家给抖出来,京中的二皇子自然有办法助他将叶家给灭了!
父亲既然爱姓叶的女人,必然不敢拿整个叶家来冒险!所以,哪怕他毁了宋文倾的铺子,父亲也不敢明着与他怎么着!</div>
“哦对了。”敲了敲额头,乔锦骞一副懊恼模样,“瞧我这记忆,今儿来是有正事要告诉你的。”
踢开脚边的碎碗,乔锦骞说道:“叶家那个叫叶涵的是你什么人?好像是你小舅舅是吧?今日我才听说,他兴致不错准备到岛上来走动走动,可是他运气不太好,在岛外就被流寇给杀了,身首异处啊,尸骨不全,别提多惨了。”
啧啧两声,乔锦骞那模样倒似多可惜一般。
宋文倾只觉得眼前发黑,一口气憋在心中再难吐出。
“我觉得吧,叶家人还是别来岛上的好,不然,来一个死一个,流寇的刀倒是磨的好,就怕叶家没那么多人来给他们杀啊。”
嘲讽之言,伴着森然的寒意;乔锦骞冷笑两声,又是上前一步,与面『色』苍白的人说道:“宋文倾,不该想的不要想!乔家给你的,只是施舍!你这铺子没了,可千万别去我父亲跟前哭鼻子,你是个扫把星,打不定一哭,叶家就得死一人。只怕你拿了乔家一样东西,叶家就得家破人亡啊!”
威胁之言,毫无感情。乔锦骞冷笑着离去,留下小小的少年立于狼藉之中,神『色』凄凉……
忆起过往,乔锦骞便是握紧了拳头。
他有什么不对的?他没有错!宋文倾不过是罪人一个,凭什么能得到父亲的宠爱?父亲不爱母亲也就罢了,母亲不稀罕,他也不稀罕父亲的宠爱!
可是,宋文倾一来,父亲便是对他处处不满,更是对母亲也多有埋怨,为什么一个面容被毁之人却样样比过他?
他才是乔家之子,自小练习乔家功夫,可这个宋文倾竟是在短短时日内将乔家心法练到炉火纯青,功夫更是不亚于他。
他不喜医术,宋文倾却是天赋异禀,小小年纪便得了府上老大夫的认可,直言将来神医之位非其莫属。
父亲对他冷漠,却对宋文倾的本事引以为傲。真是可笑至极!
宋文倾不是根骨奇佳吗?不是天赋异禀吗?他就要毁了宋文倾的面容,就要毁了宋文倾的功夫,就要毁了宋文倾的一切!
他就要让那人像狗一样的活着!看那人还如何医武同修,看那人还如何本事过人!
他就是要让父亲看看,他这个不受宠的亲子,是如何将那个宋文倾给『逼』到绝境!
这几年来,宋文倾过的有多狼狈,他就有多舒心!这样的日子本该如此继续,宋文倾本该继续被人唾弃,像狗一样的活着。
可是,该死的高顺帝竟会为了宋文倾动他的人!这分明是在意那人了?
越想,心中便是越恼。此时他倒是觉得,当初一刀将宋文倾给杀了,也好过给那人翻身的机会!
马车继续向前,离了那回春堂,却消不去心中的怨恨。
车轮压过青石路,离叶府越近了,便是冷冷一笑。
看,那个宋文倾,不是像狗一样住在他给的笼子里?
“小慈,你看这样行吗?”举着葫芦,宋文倾问着楚慈,“大小差不多吧?”
接过葫芦,楚慈暗中比较了一番,点头说道:“差不多了。”
虽说颜『色』有些差别,不过只是为了引起乔锦骞的注意,差一些也没什么关系。
看银面修罗对葫芦的宝贝模样,想来乔锦骞也没见过几回。
“对了,小慈。”收着小刀,宋文倾随口问道:“今日街上可是出了什么事?我回来之后,便听得那头吵的很,下人熬『药』经过时议论了几句,好像是风业受了伤还是怎么的,难道南湾真的『乱』了?”
将葫芦收进怀中,楚慈点了点头,说道:“今日街上倒是出了些事儿,银面修罗满大街的跑着,结果画像却出来了许多面孔。”
将画像一事与宋文倾说了,楚慈笑道:“近日岛上来了不少江湖人士,这些人初来乍到,也不尽然识得风业;或许有人将风业当了银面修罗,为了抢功,所以将人给的打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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