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风业求见,说是你身子弱,每日断不得『药』。黎府如今这情况,也不方便你养伤,故此请示将你接回府上养伤。”放下茶杯,高顺帝看向宋文倾,说道:“朕觉得也是有理,黎府如今这情况,你在黎府着实说不过去,还是回去养伤的好。”
不怒自威的容颜之上,此时未带任何的情绪,高顺帝那说话的语调,也不过是在宣布着一件已然决定的事情。
宋文倾垂首不语,高顺帝本就威严的眸子虽说不带情绪,却也凌厉的很。语调未转,视线锁着宋文倾,问道:“怎么?你有异议?”
“儿臣不敢。”微抬了头,却是不敢看那人面容;宋文倾看着那人裹了金线的的袍边,平和的说道:“儿臣这便回府。”
高顺帝看了看楚慈,嘴角微勾。复端了茶杯,缓声说道:“既然说了让她照顾你到伤好为止,你便带着她一并回府去吧。待伤好了,再还予楚柯明就好。”
“……”楚慈真是一口老血给压在心里头,吐都吐不出来。
我勒个去啊!
她敢肯定,高顺帝已经知道她的身份了。可是,已经知道了,还把她当东西一样的丢着,当真是不把她当人看啊!
还什么伤好了还给楚柯明就好,他将她叫来,就是不打算问问她的意见么?
很显然,高顺帝是不给她提意见的机会。她头还没抬起来,池顾便是一声轻咳,楚慈也就只能继续低着脑袋了。
祖宗的!真没人权!
楚慈心里头嘀咕着,宋文倾却是面上瞬间布上了笑意,连礼数都忘了似的,抬首直视高顺帝,笑着说道:“是!”
“行了,都退下吧。”高顺帝挥了挥手,示意几人出去。
三人行礼起身退了几步,这才出了厅去。
看着三人离开,池顾摇头笑道:“五殿下真是个孩子心『性』,瞧瞧他那欢喜的,那小丫头跟在他身边,他就乐成这模样了。”
“能不欢喜么?府上没一个能省心的,终于有一个待他好的,他自然是舍不得分开了。”
高顺帝说这话时,手里头把玩着佛珠。拇指大小的佛珠在指中缓缓转动,就似它的主人在缓缓的转着心事。
“也是,因着五殿下,乔锦骞可是恨死了乔贺宇。听说乔锦骞还没掌权便对五殿下多有苛刻;如今掌了权,对五殿下更是没得说。”说这话时,池顾小心打量着高顺帝的神『色』。以判断往后当以怎样的态度来面对宋文倾。
高顺帝转着佛珠,沉默不语;半响之后,接着自个儿的话说道:“朕也想瞧瞧,那丫头能对他好到什么程度?为了楚家,那丫头能做到什么地步?”
高顺帝不接池顾的话,池顾一时『摸』不准高顺帝的心思。却也不敢再试探,笑着上前添了新茶,说道:“说起来,那丫头也是不简单的。当初能爬上太子的床,如今又是勾搭上了邰正源,眼下更是与五殿下不清不楚的。她倒是广撒网,也不管五殿下是否得宠,竟也是不放过的。只是不知,这其中有多少楚柯明的意思?”
“楚柯明。”念着这个名字,高顺帝冷笑两声,“做贼的人总是心虚。当年他『露』了马脚,朕一抛饵,他便自个儿收拾着来了岛上。他只道我是要对付他?呵,真把自己当了个东西!”
池顾双手递上茶杯,高顺帝将佛珠往手腕上一戴,接过茶杯,缓缓说道:“方正杰那老『奸』巨猾的老东西,真当朕拿他没办法?朕便要让他瞧瞧,他最后是怎么死的!”
池顾立于一旁,轻摇着手中羽扇。
方正杰,太子少师,当年没少在先太子背后出谋划策。先太子失势,他却因着先皇的信任有恃无恐。更是仗着门下学生多,可谓桃李满天下而不惧高顺帝的皇威。
楚柯明来岛上有高顺帝的算计,可高顺帝真正的目的,却是为了算计方正杰。
谁让楚月陌是方正杰放心不下的外孙女呢!
“圣上深谋远虑,三年前撒的网,如今也当收了。只是这楚月慈又与五殿下这般……圣上要将五殿下一并收了么?”
池顾相问,高顺帝眉角微抬,说道:“文倾在这岛上也有十年了吧?若邰正源与那丫头真有什么见不得人的,朕倒是乐意将她许给文倾,再让文倾搬到东曲去。朕倒要看看,邰正源这缩头乌龟,当初小小年纪能对锦馨下毒,如今三十而立,他还能耍些什么手段?”
池顾心里头一琢磨,暗道:看来五殿下是沾了楚月慈的好处了!若非如此,怕是只能老死在这南湾!
“黎府的事你仔细些,沈务去追那雕也没回来,指不定这会儿跟哪路人打着。朕先出去转转,有人来,你便挡着。”
池顾一听,忙伺候着高顺帝回了屋子。
门窗一关,池顾拿出一个木盒子。木盒子打开,里头是一个白玉盒。打开了白玉盒,拿出一张『药』水浸泡的面具,池顾问道:“圣上是要戴这副么?”
“不了,到这儿还是别用以前戴过的,将最后一个陌生的面具拿出来。”</div>
池顾应了声是,立马伺候着高顺帝易容更衣。
话说楚慈二人出了厅中,自然去客房收拾收拾。
到了客房,风业这才拿眼上下打量着楚慈。看着风业那副不屑的模样,楚慈也懒得理他。
宋文倾一副欢喜模样,走到桌前,准备将风干了墨迹的画收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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