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睿带着人来,楚慈只道他是去了薛府。没想到回到悬世堂时,那人已于邰正源在内堂吵了起来。
“邰正源!你到底有没有听到我说话?”
黎睿一把打掉邰正源手中的簸箕,暴跳如雷,“我给你写的信你没看?还是看了不听我劝?”
弯腰将药捡回簸箕里,邰正源语速平缓的说道:“能动手了,看来你的手伤已经好了。既然如此,明日我与你父亲说说,当再给你寻一个师父才是。”</div>
“邰正源!”黎睿一声怒喊,抬脚便将簸箕给踢到了天井里。
看着草药连同簸箕掉进潮湿的天井,邰正源总算是将目光转向了黎睿。
“邰正源,你真是将我一番真心当了驴肝肺!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你怎么就不能回应一下呢?”
黎睿这一问,邰正源没给回答,外头的楚慈倒是乐了。
这话听起来怎么这么别扭呢?她怎么觉得这话她来问更合适?
“你帮他,我能理解。毕竟那些事都与他无关,你可怜他我也没什么能说的。可是,我写了信,派人冒着暴雨给你送来了,你就是这么回应我的?你到底还要留他在这里多久?是不是非得让那人找上门来,你才明白事儿大了?”
“你也知道是冒着大雨送来的信?”邰正源看着震怒之人,依旧平静的问道:“连日暴雨,你觉得他几时走最合适?”
“今日啊!”黎睿一甩手,短鞭打到柱子上,跋扈的说道:“今日雨停了,你让他走,立马就走!你今日必须让他走!不然我一鞭子给他甩过去,将他打走!”
楚慈眸中闪过一抹寒芒,宋文倾抱着蜜糖立于一旁,仿佛并未听到里头的话一般。饶是他装作满不在乎,她却从他面上看到了那日他受下人责骂之时的神情。
面色平静,满不在乎,可是那神情却是让人心疼的很。
里头的人终于是吵够了,提着短鞭走了出来。看到外堂的二人时,半分没有尴尬,只是冷冷一哼便头也不回的迈步而去。
宋文倾进了内堂之后,毫不意外的进了房间去收拾包袱。楚慈下了天井帮着邰正源捡药。
宋文倾背着包袱出来时,邰正源也将药捡进了簸箕里。那人不发一语端着簸箕去了外堂,楚慈这才与宋文倾说道:“虽说你的手伤好的差不多了,却也不能在这样的天气里进山采药。”
“我知道的。”含笑应了一声,宋文倾甚是认真的说道:“小慈,我说过的话,都作数的。虽说我如今还是受人所制,可如今机会来了。小慈,我一定会努力摆脱眼下的困境,至少在你需要时,有能力相助一二。”
直到宋文倾离开,楚慈才算明白他话中的意思。
她就觉得今日的黎睿有些不正常。黎睿这少年虽说是横了些,却不至于打到铺子里来赶人。加之宋文倾离开前那番话,楚慈也大概知道是什么人来了。
“大叔,我先回去了。”不想单独与大叔呆一块儿,楚慈说道:“折腾了大半日,我也该回去了。”
那人不回话,楚慈倒也习以为常。一脚迈过门槛之时,却听那人说道:“看来,小慈对小伍的身份已是清楚了。”
这次,换楚慈不说话。
“小慈向来喜欢刨根问底,今日黎睿之举你竟是一字不问,若非明白其中缘由,又如何能这般平静离去?”
一手搭在门上,楚慈回头看向邰正源,笑着说道:“大叔还真是了解我嘛。”
“相处这么些日子,多少是有些了解的。”邰正源回的淡漠。
楚慈看着他将药放进药臼里捣着,看着他将药捣碎又给包了起来,看着他提着那包药缓步而来。
“进山这般久,也是受了寒意,这药拿回去煎服,比姜汤管用的多。”
眼前的人,没有过多的情绪,可淡漠之人这份举动,却是让她手指微动。
相处这么些日子,多少有些了解?可是,有件事你却是根本就不知道!
接过药,楚慈道了谢便走。
她走的有些急,脚步有些凌乱。脑子里是他淡漠模样,心里却是来来回回的想着那一句诗:心悦君兮君不知。
(补21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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