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鬼使神差的踩到了卵石,步子一偏,差点在这儿档口崴脚。
“殿下小心看路。”兰予虚扶我,我怕她听见方才那话,同我瞎聊霍去病的事,忙快步走了。
“殿下怎么这就要走?”花叙一直在前厅吃茶听曲,见我匆匆忙忙的往外走,拦住我问。
我照实回他,脚下一步没停,“要唱的戏已经演完了,本王也得回去办正事了。花先生留步吧。”
他奇怪的朝我笑着,许是还没弄懂我的意思,我懒得解释,兀自上车。
赤生的脚力比我快,这会儿已经在车上侯着我了,他站在里头扶了我一把,一面交代,“殿下要的赎金,我已从官中取来了,眼下正在往府内押运。”
“不送到府里。”我打断他,在车里稳当坐好,“明日午前,送到烟波阁,记着让他们走朱雀街,若有行人好奇围观,不要驱赶保密,直接告知是本王要替繁梨花姑娘赎身。”
赤生听完有些蒙,但仍坚定的称“诺”。
“殿下,这位繁姑娘是有什么过人之处吗?为什么突然要去给她赎身?”赤生没忍住,还是问了。
我眯眼假寐,“赎了她,你殿下我才能出长安。”
花叙从宴席上请辞后,立即收到了封密信,他不慌不忙的上车,待艾青确认无人跟踪,他才展开信匣。
目至信尾,最后一行赫然写着——求请当归阁一见。
花叙触目一默,叫马车掉头。
当归阁是家藏书阁,坐落在护城河中部的桥溪边,紧邻着朱雀街,如今虽无节庆,人流却也如织。花叙命人在阁门等着,说被长公主的戏宴勾起了瘾,要挑几卷好戏折回去看,所以只有艾青跟着进去。
他们警惕的左右环顾,尔后只花叙一人侧身潜入了当归阁的后院偏厢。
女子早早就在厢房中等候,她面覆黑纱,听见门口有动静,立于屏风后轻声道,“夜来有声似无声。”
“花飞若剑似无间。”
花叙对上了信中的暗号,女子快步从屏风后走了出来。
“繁梨花拜见家主。”女子屈膝一拜,顺手揭了面纱,露出一张莹润的面庞,娟媚的眼眸在堪堪抬首间,似乎有束柔情若水的暖意。
花叙无所动容,神色淡然的抬手唤起,宛如道观里的神佛,稀松平常。
“我远不及阿翁那么有才干,当不起繁姑娘这一声家主,姑娘还是跟着阿青他们唤我主人吧。”花叙边说边请她坐。
繁梨花眼眶中的微光立时闻言一弱,“是,主人。”
“我看了你递的信。”花叙省去寒暄,直入主题,“河间刚王眼下正在来长安的路上,已快行至京畿郡了。按例王侯朝觐,至多能在京中逗留十日,你的时间很紧。”
“奴家知道。”繁梨花垂头细禀,“主人给的那卷孤本舞步画,奴每日都练,不敢耽误主人大计。只要能给刚王献舞,奴家必定能让他心焦如水磨。”她信誓旦旦,缓缓昂起头看着那如谪仙一般的璧人,可那璧人却什么也没做,仿佛她理应跪着。</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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