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梅园出来,夜已暮了。
花叙早我一步回去,霍去病似乎有话要同我说,提出送送我顺便消食,我便让赤生牵马,与霍去病并排走在前头。
“你是不是怕拓达博礼真的是当年的杀手。”
“我为什么要怕。”
我不想回答他这个问题,但我确实非常不安,那是一种临近谜底的忐忑,知道与不知道,都一样煎熬。
他看了看我,仰头说,“你怕他是个被人利用的可怜人,你还怕杀了他,你和阿洛妲会就此两立。”
我转头站定,盯着他一字字道,“如果拓达博礼真的是杀手,我会亲手杀了他。我说过,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加害银奴的人,这是在他生前我答应过他的。”
“至于阿洛妲,罪不及子女,不关她的事。”我低了头,继续往前走,脚步却沉重了许多。
“花叙和我,之前都不清楚为什么你这么执着的要找出真相,替银奴报仇,毕竟死者是绝对不愿意看到生者余生都在仇恨中度过。现在看,大概是你自己放不下过去吧。连拓达博礼都能忘掉前尘,和人成亲生子,好好生活,为什么你就不能呢?你是故意游手好闲做纨绔的吗?”
“我没有……我不是。”我下意识的就要反驳,却找不出别的什么话,两眼空洞的看着前方。
身侧的人叹了口气,“算了,横竖我们都是猜测,就算刀是拓达博礼当的,也不见得当年的杀手就是他。之后,我会安排人去查这刀的来龙去脉,人就由花叙去查。”
“……多谢。”我想了想还是同他说了这句谢,他幽幽的看着我,不知在瞧什么。
“那我这段时间怎么去王庭呢,你跟花叙商量出结果没有?”比起追查拓达博礼,我更关心这个问题。
霍去病突然呆了,“忘了说……”
“你!?”我抬手就要锤他,他眼疾手快,截住我的拳,笑道,“他肯定在帮你想办法了,不如你明日来长公主府上赴宴吧,他也会来,咱们碰头再细聊。”
他说的是长公主和卫大将军张罗了几天的庆功酒,没想到明日就要开宴了。
我从他手里抽回手来,撅着嘴翻白眼,“谁要去凑你的热闹,你不怕我搅黄了你的好事?”
“什么好事?”他皱眉。
我突然想到他这人最不喜谈情说爱的,立马来了兴趣,幸灾乐祸的说,“就是给你议亲的事儿啊,你不知道吗?长公主宴请了好多名门闺秀呢,听说李家那个大小姐也会去,你可有福了!”
他的脸突然就红了大片,不一会儿整张脸都黑的像个锅底,甚是不好惹。
“你别胡说,就是个庆功酒。”
“我可没胡说,明日你自己去看看不就知道了。”我见他不信,也不想继续逗他了,不过明日我一定亲自去看这场大戏,哈哈。
“你笑什么?”霍去病突然奇怪的问。
呀,我怎么笑出声来了!
我忙敛起声色,“没什么,不早了,将军回吧,我这就回去了。”
许是我收的太快,他愣了一瞬,尔后去牵马,“那我明日同你一起去,你且在家等我来。”
“不用,我自己去就行了。”我不想跟他同行,本来我这样貌去见长公主就不是很稳妥,他还这么大张旗鼓的招人眼,这不是非要叫人注意我吗?
他上了马,不由我争辩,“你既然笑话我,我也得让你看清楚不是?就这么说定了,明日我来接你同去。”
一大早,梅园的马车果不其然停在门口,兰予请他进来用早饭,他推说用了,只一叠声喊我,生怕我不出门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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