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不作声的观察着此人,他生的倒是方正,唇红齿白,墨眉入鬓,身形看上去比我都要清减,腰际盈盈一握,低头颔首中的风流,远胜过许多女人。
袖子被人往下拽了拽,我不悦的看过去,正是霍去病对着我在鼓眼睛,应当是叫我别老盯着人家看,警示我收敛。
我打量的尽兴,拢回自己的袖子,同他搭话,“李先生是在哪里高就,小王还未听说过花先生有如此出尘的朋友。”
言此,李炎眼睫扑朔,“在下世代为倡伶,入不了殿下的眼是自然的,好在陛下垂怜,觉得我的歌舞尚且能看,所以召我入宫为乐官。”
霍去病没跟李炎搭话,他对雅乐歌舞完全不感兴趣,是个彻头彻尾的“正经人”,所以对这类话题都兴致缺缺,只一叠声叫杨检去牵马,预备家去。
“这个李先生你认识吗?我怎么在宫里从没见过他?”我陪着霍去病一起出来牵马,他不咸不淡的答话,“我不认识,他好像是去年初入宫的,你两年前就出宫辟府了,自然不可能见过。不过陛下确实挺宠信他,宫宴必有他献舞,前段时间他还推荐了个美人给陛下,据说是他自己的胞妹,也是个伶人。”
李炎的妹妹……想必就是皇后说的那个刚进宫的绝世妙音李美人了……
他利落的翻身上马,我赶紧驱马追上,“看不出来啊,你一边打仗,一边还能搜刮到这样的新闻,真不简单,你还知道啥,跟我说说呗!”
我的八卦之魂已经熊熊燃起了,这个李炎和他妹妹似乎故事很多的样子。
他却突然瞪了我一眼,“我看你是吃饱了撑的,我可没那个闲工夫。我家去了,你自己回去吧。”
说完,他真撇下我走了,没追两步,我就感觉真有些吃撑了,胃里颠得慌,于是又自己下来,“算了,不说就不说,我去问别人。”
烟波阁客人还是那么多,我从小门一路进到书房里,何皎皎在里头侍弄着几盆花儿,已然是在等我。
她这几月倒是没变样儿,蝶穿牡丹的曲裾绕身,衬的人纤瘦柔美,粉黛妍容,就是眼圈有点红,像是哭过。
“皎娘怎么像是哭过,不乐意见本王么?”我坐下喝茶消食,出言逗她。
“殿下惯会取笑我,我只是方才被风迷了眼睛。”她捏着帕子跪下行礼,眼睛不敢盯着我,只把目光放在我的鞋头,仿佛要看出个花儿来。
“是吗,我还以为是你听到本王回长安了,高兴哭了呢。”我扶她起身,她的手碰到我的衣袖,指尖微颤,脸颊倒比眼睛都红了。
“殿下这几月可还好?可有受伤?”她细细打量我,满脸担忧。
我转着身子挥手,“不用担心,好着呢。花叙应当有递信给你吧?”
她见我说正事,打点出几丝庄重,“是,花先生已经都同我说了,殿下被陛下留在长安,没法出门,斥候坊会全力替殿下搜集消息。”
说起这事我就烦,眼见银奴的身世已有眉目,如今只要往匈奴跑一趟,说不定一切都明了了。
都怪霍去病不顶用!
他要是拉着陛下再夸我两句,非我不可之类的话,兴许陛下能照顾大局让我再随军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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