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想辩解!她还想哄傻子!
“赵梨替我顶下了罪名,成了个与卫士私奔的荡女,银奴替我挡剑,成了个弃人远走的薄情浪子,而我……你酿成这许多人的不幸,还要把自己伪装成受害者。皇后,青出于蓝,你敢做,我只会比你更做的出来,你别逼我。”
我的声音带着哽咽,她却好似头次听说一般,不可置信的瞪大了双眼,“杀你?怎么会?我分明叫他们杀那个怪人,怎么会杀你?”
事到如今,我已知其全貌,她还要做戏,我实在懒得听了,抽身往外走。
“你等等!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是怎么知道这些事的?陛下分明答应过我,永远不会告诉你,陛下为什么要骗我!?”
她像疯了一样,爬起来追赶我的脚步,“卫长,你相信我,我没有指使人去害你,我没有!是陛下!一定是陛下利用我!他说你和据儿乃是水火相,天生就克他,我怕陛下会对你不利,才让你搬去上林苑的,只要你不在宫里,你便碍不着据儿。可是,他为什么要派人刺杀你嫁祸于我?陛下为什么要离间我们母女?”
说出来的话越来越离谱,我止步喝住她这魔怔无状的言行,“够了!皇后难道就是正义之师?多说不过是笑话了,皇后自珍。”
大概这些年孤处椒房,她已对陛下多有怨怼了,如今这副偏执痴狂的样子,想必是欲抓住太子这根最后的稻草罢了。
若太子失势,那真比叫她死还锥心。</div>
“卫长!天下母亲一般慈,你是我的头生子啊!求你再听我一言!”她不知哪里来的力气,死死拽住我,另一只手从怀里摸出支食指长的秘简,递到我的手上,“若你不想牵涉其中,你只需将此简传与平阳长公主,让她进言让王子们就藩即可,陛下最听他这位长姐的话了。去病和你舅父都手握重兵,又是外戚,若托付他们,陛下难免会怀疑他们生有二心。所以本宫真的是再无他法了,求你,求你答应!”
我望着她躬身的样子,突然发现我竟淡漠了恨意,甚至,连我对她最后的那点小如萤火的期许,期许她能持有的自知,也一并被磨灭殆尽。
香炉烟雾缭绕,我面对而立,从她消瘦的双手中缓缓接过了那只简——
“不!!!”她才勾起的嘴角忽然张开了数倍,呐喊从胸腔深处呼喊出来,身子也随着那简重重跌落,伏倒在我脚边,两手空空。
“刘卫长,为什么!!为什么啊?!”她哭喊着,仿佛希望已经在香炉中被焚为灰烬。
只有亲自在她眼前毁灭她的希望,才能让她彻底死心。
“儿臣这么做是想告诉您,病笃勿乱投医。您说霍表兄和舅父不可为太子进言,想让平阳长公主念着昔日进贤您的那份关系,替您办事,您想太多。谁做太子,她都是大长公主,她绝不会蠢到去妄议储君。”
“儿臣劝皇后听从太医令嘱咐静养,我已经没阿母了,我不希望据儿也没有。”
杀人诛心,点到即止。
我拢了衣袖,转身离殿。</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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