遮住样貌,不出声音,这个神秘感真是营造的极妙!
但——
“我没想问这个。”他看向我,手里擦着刚烫好的茶杯,脸色却毫无波动,仿佛只是闲聊。
“那你想说什么?”我的语气尖利起来,真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花叙放下了茶盏,“殿下说过,当年殿下是被黑衣执羽林剑所伤,而这些暗卫正是从羽林军中选出的高手,可赤生大人也出自羽林,何至于连他都不认识对方的招数?”
“你的意思是,杀了银奴的,不是陛下的暗卫?”我愣住了,回忆瞬间像河水倒灌一般涌来。
当年陛下同平阳长公主姑母结下姻亲,只待我及笄,就将我嫁给那个草包曹表兄。银奴同我两小无猜,知我懂我,上元节当晚带我出逃,可刚出长安城,便被一群匈奴人追杀,暴露了踪迹,陛下的暗卫闻声赶到,不仅杀了那些大辫子蛮人,更是连我和银奴也一并射杀,若不是银奴挡在我身前生受六剑,我早就活不到今日了。
从前我无论犯多大的错,陛下都是护着我的,就算我多次违逆他的心意,他都不曾伤我半分,更遑论取我性命。
正是那晚我才知道,师父说的帝者无心,不是吓我的话。
我的阿翁,真的无心。
从此我不再听一声声跪拜中的长乐未央,也不再看那万重之巅的权力无极,只身出宫,一辈子只做游手好闲的河间靖王,那受尽荣宠的帝之长女刘卫长便于我半毛钱关系也无。
可是婚约还作数,我看着那与我有七分相似的女子嫁入平阳侯府,心早已麻木。
这也是个好人家的女儿,也是个有阿翁疼有阿娘爱的孩子,而我都做了些什么?
越想头越疼,我恼怒的站起身,“就是他杀了银奴,就是他!哪里还有别人?你到底查了些什么?我要你查的你什么都没给我,光扒这些陈年旧事做什么?”
花叙似乎也没料到我有这么大的情绪,忙挥手叫我冷静,“殿下别动气,旧认知被推翻,谁都难接受,但殿下绝不是那一叶障目的人。殿下好好想想,既然这些暗卫一贯都会在行动之后毁尸灭迹,那为何当年却留下全尸,任由其横死街头。要真是陛下的暗卫,绝对会把人引到隐蔽处杀,不可能如此按捺不住,当街就行凶。”
“刀所噬之处,人所至之迹,皆会销毁。”我恢复了些理智,想起陛下曾跟我说的这话,与花叙的推断不谋而合。
“可他们用的都是羽林剑!”我仍旧不肯信。
花叙若有所思,“剑只是一件死物而已,他们要扮作陛下的暗卫不难,但他们却疏漏了一点,有权力使用羽林剑的人,无非就那么几个。”
有权使用羽林铸剑的,除了陛下,卫大将军、以及宫禁军,还有便是——
我想到一人,骤然定住。
我的生母,卫皇后。</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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