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将军。”赤生替我言谢,当着各位将士的面将我扶到阿洛妲的马车上。
“殿下真厉害。”赤生微不可见的朝我低语,我背对霍去病,笑的得意。
其实马的嗅觉灵敏,最怕醋味,我让赤生用醋泡布,待它风干后,布上会留下强烈的气味,用这布去擦拭衔铁,就算再训练有素的马都会急眼。而如此胆大的去选择霍去病的阿戾,也是因为他的马生性就烈,旁人看了都会以为是这马抵触生人,不会想到布的问题上去,眼下当着众人的面,霍去病的马冒犯了我,委屈我去坐马车,顺理成章,自然无人诟病啦。
车内位置并不宽敞,阿洛妲同我分坐两边,赤生骑马随行。
阿洛妲的话不多,手里却一直没闲着,手指上下翻飞,那彩绦也越打越长,越打越精美。
我忍不住问她,“这是什么玩意儿,瞧着花样怪好看的。”
她笑着回,“是福绦,我们会在春天做很多这样的彩绦,然后编织在一起,可以系在腰上,也可以系在手腕上,总之是讨个吉利,寓意像长虹一般绚烂长寿。”
她说完,将绳递给我看,果然有五六种不同色的线横亘其中,而且没有交叉,只是按顺序排列,但整条彩绦却是浑圆的一根,也不知是怎么编就的,颇为神奇。我忍不住赞叹,刚想说什么,骤然打了个喷嚏,还未缓过劲,紧接着又打了第二个,第三个。
阿洛妲愣住了,“殿下受凉了吗?”
“不知道。”我按了按太阳穴,脸颊有点发热,暗自担心真受了寒,便不敢再动弹。
这靠西北的地方,气候也真是奇怪的很,方才还是晨初冷风,这会儿却骤暖而上,我越来越热,又不好当着阿洛妲的面除去外袍,靠着车壁,颠簸的迷迷糊糊,竟睡了过去。
转醒时,额上盖着手帕,我半躺在车内,阿洛妲坐在一旁,没有打彩绦,手里不知拿着什么,发出笃笃咚咚的捣弄声。
“我怎么睡着了……”我捏了捏鼻梁,试图清醒,“药……马上就捣好了。”她说的吞吞吐吐,眼睛里闪烁着审视和狐疑,我陡然清醒了大半,“药?你会用药?是给本王的?”
她仿佛变了个人似的,启唇欲言,却又生生止住,不知思量着什么,最后只憋出来一个字,“……是。”
“姑娘有话不妨直说。”我预感到她有话要说,撑着身体坐起来。
“你为什么要扮作男子?”话一出口,我刹时愣住——
“什么?”我不自觉的攥住了衣袍,指节泛白。
阿洛妲却仿佛解脱了一般,“我阿翁是游医,虽然没想过要我继承衣钵,却教了我很多调理的方法,我会切脉,也能看一些简单的病症。殿下方才根本就不是睡着了,是行经期饮食不调,气血不和,所以受不了冷热交替,短暂晕厥。”
她说到这儿,盯着我一字字道,“姑娘,你到底是谁?”</div>
83书屋:(www.83shu.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