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你说谁在抢救?”电话那端的贺子晋不可思议地问道,他只是想打电话问问韩铮这周带不带小念出去玩,不带的话他就带小念去玩,却没想到电话接通自己还没来得及问,韩铮就已经给他抛来一个大型炸弹。
“你不知道?”韩铮皱起了眉头,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可能不打自招了。
“我是来问你这周和小念有什么安排的!”贺子晋在电话那头大声嚷道,随后又厉声问道,“你刚才说星然在抢救是什么意思?她好端端的开着花店怎么就需要抢救了?”
“一言难尽,说来话长。”韩铮不想再重复已经说了四五遍的事情,每说一次他就越觉得自己无能。
“那就废话少说,长话短说!”贺子晋才不管他怎么想,他只想知道自己想知道的事情。
韩铮刚要解释,就听见电话里传来贺炜彦威严的声音“子晋,这么晚你又去哪儿。”
“我去趟S市,小念吵着要见我。”电话那端的贺子晋笑嘻嘻地说着,“你也知道,小念最喜欢我这个什么都给她买的小舅舅了。”
果然听了贺子晋的说辞贺炜彦没有任何怀疑,挥挥手就让他走了,只说路上小心,开车注意着点。
避开了贺炜彦,贺子晋坐进了自己的爱车里,目光好似在喷火,一字一顿“说,到底怎么了。”
“事情是这样的……”将一晚上已经重复了一遍又一遍的事情重新说了一遍,韩铮只觉得自己精疲力尽,“大概就是这样,恒远已经着手去调查了。”
“FUXK!”贺子晋终究还是没能保持住自己的涵养,狠狠骂了句脏话,“我马上去。”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急救室门上边那盏红色的示灯,抢救时间在一分一秒的累加着,每当最后两位数从59变成60,韩铮的心脏就跟着颤一下。
他从来不知道,原来等待会是这么煎熬的事情。
“韩铮。”顾泽沥已经出现在他眼前,一把抓住他的衣领,满脸怒意,可是他很清楚,这件事怪不得韩铮,至少在查明真相之前,怪不得韩铮。
“泽沥,放开他。”苏雨玉跟在他身后,面无表情地抬着头,看着急救室的抢救计时,“有医生出来过吗?‘
“没有,自从进去就没有一个人出来过。”顾泽沥松开了手,韩铮就又颓废地蹲回了墙边,苏雨玉问他话,他也只是声音低哑地回应着,有气无力的样子。</div>
施星宇很快也跟施巧芝来到了医院,施巧芝哪里会看不出苏雨玉此刻的不满,只是这个时候她不便发作才绕了韩铮罢了。
“雨玉……”施巧芝叫了她一声,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这个时候她好像说什么都有种无关痛痒的意思,于是便僵在了原地,进退不得。
“你们也来了,坐着等会吧。”苏雨玉脸色好了些,能在这个时候看到施巧芝和施星宇,说明席家人对许星然的重视,哪怕她现在从法律上来说和席家没有任何关系,但也充分证明了许星然在席家的地位,作为母亲自然不会得罪施巧芝。
急救计时从一个小时变成两个小时再跳到三小时、四小时,对于在外边等待的人来说,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如此的漫长,而对于手术台上昏迷不醒的许星然来说,时间的流逝已经变得无足轻重起来。
“病人家属。”第四小时三十二分钟,急救室的门被从里面打开,那个拦了韩铮两次的护士面无表情地走出来,视线在门外这些或站或坐或蹲的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了韩铮的身上,“病人系一氧化碳中毒,送医还算及时,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是什么意思?”韩铮此时全速运转着自己的大脑,去分析护士说出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以期望从里面得到些关于许星然的有用的线索,比如说这句“没有太大的生命危险”。
“毕竟是一氧化碳中毒,不是药物中毒也不是食物中毒,难道像那些药物食物中毒的一样,洗个胃就能活蹦乱跳吗?”护士鄙夷地看着他,仿佛在看一个无理取闹的孩子,“目前病人依然在昏迷状态中,医生还在试图唤醒病人,你们再等会吧。”
说完也不搭理在座的各位,抱着病历本款款回了急救室,大门再次闭合,而急救计时的灯也依然在记录着时间。
第五小时二十七分,许星然被推出了急救室,她躺在病床上,脸色和她身上的白被单一个颜色,白到几乎透明,不点而红的唇此刻也变得青青白白,没有血色。
“先送进重症监护室观察一段时间,什么时候醒来也不一定。”说完那个主治医生神色异样地打量了一眼跟在病床旁的韩铮,“家属禁止进入重症监护室。”
“为什么?”对于这个要求,韩铮很不满,凭什么之前自己就能进去,现在就不行了?
“为了病人。”主治医生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不再说话。
全市二院都知道,S市的商界大佬韩铮有个深爱的前妻,每次前妻进了重症监护室,他都要死皮赖脸地跟进去,一直到前妻离开重症监护室,他还要跟到普通病房的病床前。
主治医生一直挺好奇韩铮的,今日一见,只想呵呵,果然是个热爱跟着前妻进重症监护室的奇怪总裁。
如果说有什么能阻止韩铮想进去陪着许星然的心,大概就只有主治医生这句“为了病人”吧,韩铮坐在重症监护室外,一双眼睛死死地透过观察窗落在重症监护室里孤独躺着的许星然身上,好像这样就能将自己期盼她醒来的心情传递给她似的。
“韩总,资料已经查到一些。”项恒远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医院,将手里的材料直接递了过去,这些材料并不是他亲自整理的,而是来自辖区所民的笔录。
“房子前几天刚租出去?”韩总翻看着那个胖阿姨和她儿子的笔录,心情微妙。真的会有这么巧吗?前几天把房子租出去,今天傍晚许星然就出了事故?
“是的,根据胖阿姨说,租房子的是个女人,带着口罩和压得很低的棒球帽,住房租赁合同上留下的名字身份证号码之类的,察已经查过,全都是伪造的。”
“女人?”韩铮再次惊讶,他不认为一个女人能在不惊动对门热情老阿姨的情况下将许星然拉进房间把她绑起来,他更不相信会有哪个女人能让失忆的许星然放下防备主动走进那栋房子里去。
“是的,女人。”项恒远点了点头,上前将资料翻到了最后,那是一张简笔素描,明显画的是一个女人。
“这是所里的肖像大师根据胖阿姨的语言描述画出来的嫌疑人肖像图。可惜的是,胖阿姨始终没有看清对方的脸。”项恒远说着有些可惜。
简笔素描上的女人看着不足一米七,穿着过膝的立领风衣,戴着一顶普通的满大街都是的鸭舌帽,大大的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而鸭舌帽的帽檐刚好盖住了她的眼睛。仔细看了一会,又确定了另外一件事,这个女人是长卷发。
“还有其他的线索吗?”韩铮没心情去翻那些资料,干脆直接问项恒远。
“暂时没有,已经委托花店所在的辖区所去调取花店周围的监控录像,花店门口的录像已经拷贝了几份分开放置,并没有告诉两个店员关于夫人的事情。”项恒远在知道那套房子已经租给了一个神秘女人之后,就立刻调取了花店门口的监控录像,只是他还没来得及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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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查录像,让那些察去附近的店铺问问,对方很显然是掌握了星然的行踪,而不是出于偶然才成功的。”为了早点找到背后黑手,韩铮可以说是脑力全开,不肯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是,我明白。”
项恒远离开了,贺子晋来了,他脸上有明显的倦色,一向风流倜傥的人,此时却是衣衫不整,衬衫的领带不见踪影,扣子扣得七歪八扭甚至还扣错了两颗,下摆在裤子外边耷拉着,西装外套也皱皱巴巴的。
那模样跟失恋了的情场浪子差不多。
“星然呢?”他上前一把抓住韩铮的衣领,企图将他拎起来,但事实上,韩铮纹丝未动。
韩铮现在有点小崩溃,怎么一个一个来了就提他衣领,他看起来很瘦弱很好提吗?
“里边。”韩铮背对着观察窗,颓然地坐在休息椅上,傻愣愣地看着地面。
“医生怎么说?”贺子晋其实不问也会知道,他虽然不是学霸,但该有的常识还是有的,一个人长时间被困在一个密闭的空气不流通的房间里,身边还烧着木炭盆,不死就已经是万幸了。
“查出来是谁了吗?”贺子晋坐到了韩铮旁边。
顾泽沥和施星宇早就哄着两个女人回去休息了,他们都怕俩人受不住刺激也熬不住打击,所以在许星然被推出急救室之后就态度强硬得送走了。
“目前只知道是个女人,但也不尽然,也可能那个女人只是受雇于人,重点还是要知道那个女人是谁,她是怎么把星然骗进去的。”韩铮揉了揉太阳穴,脑子因为过度运转而变得剧烈疼痛起来。
“总该有个怀疑对象吧?”贺子晋不满他的办事效率,语气也就差了许多。
“怀疑对象?”韩铮呆愣这重复了一遍,恍然大悟。是啊,他先假装那个女人是苏韵,然后去查苏韵最近一段时间的行踪就能知道了。或者他先认为幕后黑手是顾屹凡,然后通过追查那个女人的行踪来确定是否和顾屹凡有关不就得了?
至于为什么选这两位来当假想对象,还是因为韩铮只记得住这两个没事就给他添堵的人。
“苏韵或者顾屹凡吧。”韩铮将自己的怀疑说了出来。
“顾屹凡?”贺子晋愣了一下,随后嗤笑,“如果真是顾屹凡,他肯定是找人把你绑起来烧炭,他怎么可能舍得星然?”
他拍了拍韩铮黑如锅底的脸颊,笑得老气横秋“你呀,太年轻,就算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兄妹,那也是同一个家庭里的家庭成员,他怎么会舍得玩死自己的妹妹报复你一个外人?”
“你说的很对,道理我也都明白,但他依然在怀疑名单里,但是我会优先调查苏韵。”韩铮想了想,将两个人的谈话内容整理成了乱七八糟的笔记,发给了项恒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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