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阮,再给星然打电话。”
良久,施巧芝终于张口打破了宁静,她一边说着,一边剜了一眼旁边满脸都写着不在乎的韩铮。
顾阮阮听话地拨出了许星然的手机号码,并且开了扩音,一声接一声的等待接听提示音,每一声都砸在施巧芝的心头。
终于,在快要变成忙音的时候,电话里传来了许星然疲惫不堪的声音。
“喂,阮阮。”
那一瞬间,顾阮阮有些泪目,她紧紧捂住了嘴巴,不停做着深呼吸,才总算调整好自己的呼吸频率。
“星然,你在哪里。”
“不知道。”电话里的许星然听起来有些茫然,她也觉得自己这三个字有些不负责大概,又补充了一句,“我刚睡醒,在一个陌生的房间里,还不确定是哪里,可能是哪个好心人看我晕倒在路边就把我捡回来了吧。”
“什么?你晕倒了?你没事吧?”听到许星然在街边晕倒,顾阮阮觉得自己快疯了,她不停地扫视着周围,想看看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扔出去,打死韩铮。
“阮阮,你冷静点,我已经没事了。孩子就麻烦你帮我照顾一下了,我……我今天不想回去了。”许星然似乎是在忍着泪意,故作坚强。
“乐乐暂时就先喂奶粉吧,饿极了多多少少也会吃点,他晚上一般需要换两次尿不湿,你要注意一下,有时候也会在十二点和三点左右闹着要吃的,你记得给他冲个奶。小念你带了也挺久的了,我就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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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然,那你明天回来吗?”顾阮阮知道,许星然既然已经交代得这么清楚了,就绝对不会回来的,她也不浪费口水去劝,甚至从心底里觉得,许星然不回来也挺好的。
“明天啊,再说吧,你明天帮我收拾一下东西吧,我一会给子晋打个电话,让他去帮我拿回杭城。”
“你这是要干嘛呀?这个时候分居不是便宜了韩铮嘛!”顾阮阮根本不在意韩铮会怎么想,她只担心许星然。
“呵,阮阮,我想离婚了。”电话那端的许星然沉默了好一会才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声,她的声音有些悠远,像看破红尘的尼姑,随时都要飞升似的。
“没意思了阮阮,他韩铮是天之骄子,我许星然也不差啊,我干嘛让他三番五次地戏弄?就这样吧,大路朝天,从此各走一边。”
一直都在仔细听着的韩铮在听到这一句时,心脏忽然开始猛烈跳动起来,他觉得自己越来越胸闷,也越来越难受,就好像是心脏被一双无形的大手给捏住了,而那双手还在不停得收紧力度,仿佛要捏爆它。
他的脸色在这一刻血色褪尽,苍白如纸,他不自觉地张大了嘴巴,大口呼吸着空气。
“阿铮,这就是你要的结果吗?”
顾阮阮已经挂掉了电话,施巧芝的脸色已经不能更难看,她沉着脸,声音也很冷清。
“爸妈临走前,你不在身边,我和你哥在爸妈的墓前发过誓,会好好照顾你,后来你哥走了,我也一次一次地告诉他,我会帮他看着你。”
“但是今天我发现我错了,我看不住你,你想做什么你总是能做得出来,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想法和看法。”
“我明白,你也老大不小了,我毕竟是个外姓人,没什么话语权,也不能决定你的人生。”
“有些话我却不得不说,你口口声声说你不记得星然了,你厌恶她,恨不得她立马消失在你面前。韩铮你摸着你的良心问问你自己,做这些事情的时候,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当年你为了死而复生的傅彤儿,你把怀着孕的星然逼出了国,让小念没有父亲在国外生活了五年,你告诉我,这次,你又想把她逼到哪儿去,是不是还想让她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在国外颠沛流离?”
“算了,随便你吧,我在这里就代替爸妈和正南表个态,咱们席家的二夫人,你韩铮的妻子,我们只认星然一个人!我管你喜欢什么苏医生李医生,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让她进这个门!”
“你有能耐,就把我,把小涛,把阮阮都赶出去!”
每一句话,施巧芝都说得掷地有声,她自问嫁进席家这么多年,从来没有和韩铮红过脸。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了,她在心里想。
如果韩铮和许星然离婚已是定局,那她也就不再干涉。
反正施星宇这么多年也立下了根本,她这个做姐姐的,一手把他拉扯大,总不至于最后去找他求个住处都求不到。
顾阮阮被施巧芝的气势有些吓到,小心地缩在韩涛怀里,偷偷看着她。见她长叹一声,就要起身离开,忙上前搀扶。
她跟着施巧芝回到卧室,看着不停流泪地施巧芝,笨手笨脚地安慰了好一会。
“妈,您也别太伤心,星然离开小叔也挺好的。”顾阮阮安慰了一会,还是把自己的心里话说了出来。
“星然已经吃了太多的苦了。”
“唉……妈明白。”施巧芝仿佛老了好几岁,她揉捏着自己的太阳穴,疲惫至极,“阮阮,你回去吧,我自己待会。”
回到客厅,其他人还在,顾阮阮没好气地瞥了韩铮一眼,语气薄凉“星然刚才给我发消息让我转达你,明天记得带上户口本和你们俩的结婚证,不然离不了还要再折腾几天,麻烦。”
许星然给顾阮阮发完了消息,一个人又发了会呆。
天色渐暗,周围依然是一片黑暗,唯有窗外月光投进房间,洒下一地银辉。发完了呆,她活动了一下隐隐有些发麻的手脚,摸索着下床,床边放着一双粉嫩的毛绒拖鞋,她中午买的小西装外套就搭在旁边的椅子上。
拿过外套,许星然摸出了门,外边是个不大的小客厅,没有开吊灯,只开了地上贴着地脚线的一圈暖黄小夜灯,暖融融的光让人觉得安心。
顺着楼梯下楼,一楼大厅里也没有人,同样的没有开吊灯,只是各个角落里都放着不同造型的落地灯,暖黄与冷白在空旷的环境里交相辉映。
“有人吗?”许星然奇怪地稍大一点声音询问,回应她的是一片冷寂。
“没有人吗?”她有些烦恼地小声咕哝着。不管怎么说这是陌生人的家里,她在这里过夜不好,但是就这么离开又觉得不够礼貌,毕竟人家救了她。
一边四处看着一边走到了沙发旁,茶几上放着一张4A大小的打印纸,纸上龙飞凤舞地写了一句话“我有急事要去公司处理,厨房有温着的热粥,今晚你可以住这里,好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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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奇怪,难道……认识我?”许星然翻来覆去地看着这张纸,却看不到署名,隐隐觉得字迹有些面熟,又不能够确定。
不过,即使有了主人的允许,她也不打算留下来,毕竟是不曾谋面的陌生人,人家救了自己理应心存感激,但贸贸然把自己安危置于未知并不是明智之举。
她在沙发上坐下来,开始在四周寻找可以写字的笔,看纸条上的字迹,写的人很匆忙,所以应该不会特意将笔收起来才对。
所以当终于处理完公司的事情,在凌晨三点才匆匆忙忙赶回家的宋兴川看到茶几上那张明显换了个位置的纸张时,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随手拿起纸张,上边果然写了新的内容“十分感谢您的相救,只是时间已晚,不便打扰,我就先离开了,改天再请您吃饭以作答谢。”
落款写着许星然三个字,还附带了一串电话号码。
“你啊,连我的笔迹都认不出来了吗?”宋兴川也不知道自己该庆幸许星然的觉性太高不会出事,还是心酸昔日恋人现在连笔迹都不认识了。
坐在沙发上感慨了一会,他也就释然,将纸张珍而重之地折好放进了旁边的书里,随便洗漱了一下就栽到了床上。今天事出突然他耗费了太多心神,如果不是想着许星然还在家里,他也不会这么疲惫的赶回来。
许星然离开了那栋房子,走了很久之后才打到车,让司机师傅送她去距离民政局最近的酒店后,她才开始给贺子晋打电话。
“子晋,是我。你在杭城吗?”
“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想让你过来帮我拿下东西,我……”
“呵呵,我跟韩铮明天去办离婚手续。”
“也没有为什么,就不合适嘛,你知道的,我和他之间还是差了蛮多的。”
“好,你不用急着过来,白天开车比较好,放心,我还有阮阮嘛,没事的,嗯,好,明天见,晚安。”
挂了电话的许星然有些失落,车窗外灯红酒绿,过往行人匆匆而过,每个人有每个人的故事,谁又知道在那些匆匆忙忙的神盈利,是否有人和她此时拥有相同的心境与困难。
“小姑娘,遇到了不好的人就要及时踢开他,不要浪费自己的青春,难过只是一时的,你总会遇到更好的。”
在她下车时,司机师傅没有收她的钱,反而劝解了她一番“有什么好伤心的,你只是扔掉了一双不合适的鞋子嘛。”
“谢谢您。”司机师傅什么都不了解却句句都劝慰在她心上,整整一天的郁结于心,都在此刻慢慢化解开,她像司机师傅鞠了个躬,在师傅发动车子之后,迅速把钱从车窗扔了进去,然后挥手跑开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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