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互相拆解了数十招,程三弓忽然看见了梁盗的一个破绽,知其机不可失,立马弯弓搭箭,看的准了,松开手指,一箭射出。心中叫道:“这一件叫你来个通明窟窿!”
可是这一箭并没有射中梁盗,因为在途中就被一柄剑给削断了。
本来梁盗心里面只道这次必死无疑,已经不准备去抵抗那一箭,因为躲也是躲不过去了,相距甚近况且来得又迅疾。所以他是打着和铁广茂同归于尽的想法,斜刺里朝着铁广茂心窝排出雄浑内力的一掌,对挥砍而来的大刀视若无睹。反正前有狼后有虎,那干么不带走一个呢,这样不还是不亏本吗。
可眼见闪过一个白影,然后是亮光一闪而过,那羽箭就落到了地上。程三弓不解问道:“慕容先生,你这是什么意思?”语气中已经充满了愤恨。
慕容落晃了晃手中的利剑,道:“我不是说了,我和大哥可是最要好的兄弟,我怎会眼睁睁看着我此生最看中的朋友被你们所杀了。”
铁广茂咬牙大喊道:“慕容落!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一会儿一个心思,你到底是跟谁一伙的!”
慕容落道:“还有谁,当然是和我大哥同一阵线的了,大哥你莫怕,有我在旁边掠阵,这程老板是不敢对你动手了,你就专心对付铁当家的就是。”
梁盗听了此话,心下顿时放心了,想道:“我还是没有看错他的,他心里面还是有我这个大哥的。”当下全心全意对付铁广茂。排云掌使得更加虎虎生风,犹如从万丈深渊之上滚滚落下的巨石一样。
铁广茂的功力毕竟比不上梁盗,而用铁山刀法最紧要的就是速战速决,若是打成了持久战,那可大大不利。你道是因为什么?原来铁山刀法每一刀每一招,都必须附着庞大的内力在上,这样才能发挥出其强大的威力。往往一刀挥斩而出,其内力就能波及在外,达到意想不到的效果。这样一来,刀法的攻击范围和力量都加强了,可是内力消耗也非常巨大。
所以使用的时候必须快打,在内力耗尽之前就要打败对手,否则就只有力竭了。铁广茂显然已经快力竭了,他的刀已经越挥越慢了。
铁广茂向程三弓求救道:“程老板你还在一旁看着干嘛?既然最后一箭都已经射出来了,而且还没有把他射死,那就用不着守你那什么规矩了,还有什么招式都使用出来吧,在不使用的话,只怕就没机会了。”
程三弓除了射箭厉害之外,他那把铁弓双端头都是利刃,可当作外门兵刃。当即见铁广茂实在不敌,想着如果不出手,害死了铁广茂,只怕不禁拿不到说好的酬金,还会得罪了铁家堡,于是挺身而出道:“莫怕,我来了!”
慕容剑仗剑拦下,唰唰唰刺出三剑,道:“程老板是忘了我还在吗?他们两人单打独斗,胜负才是公平的,你没来由的插什么手啊。这可就不是君子所为的,所以你还是在一旁看着吧。”
程三弓挥动铁弓挡下三剑,气急败坏骂道:“你还有脸在这儿给我说什么君君子所为?别人号称你是什么白玉君子,我看都是瞎放屁,就你这样的人也配叫什么君子?那么天下间可就没有小人了。你让不让开?”
慕容落挺剑道:“不让。”程三弓道:“好呀,那我就来领教领教白玉君子的剑法,看看是不是如江湖上所说的那般厉害。”
慕容落道:“我的剑可比不上梁大哥的掌法。”轻抖动剑尖刺了出去。程三弓扬弓上挡,把慕容落的剑荡在上方,随后把铁弓转了个圈,尖刃划了个弧线。却没想到慕容落摆臂落肘,回剑竟然如此之快,当下便落剑道腹部,把剑竖着挡在胸前,程三弓的铁弓尖刃便只是划在了剑身上。
慕容落待铁工尖刃划过,立即倒剑下去,使出一招“风压花倒”,这一剑来得迅疾,程三弓来不及回档,他那铁弓还在外呢,只吓得连忙后退。
那剑刃只划破了他胸前的衣裳,没能伤得了他,却也给他吓出了一身冷汗,脸色惨白。慕容落见了笑笑道:“程老板的这把铁弓还是用来射箭的好了,用来伤人可真不是什么好兵器。”</div>
程三弓不答话,知道不是慕容落的对手,便道:“好,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我打不过你。那铁广茂也打不过你的大哥。我算是明白了,你早就打好了注意,就算是告诉了我们地方,我们也不能耐你们如何。好计谋啊。”
慕容落摇了摇头道:“程老板,你可不要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没有这个打算。我带你们来只是因为你们想找我大哥罢了,我别无他意。至于你那幅画,既然你送给我了,我也却之不恭,可不是贪图那幅画啊。”
程三弓道:“既然你都带我们来了,那又为何不让我们杀了他。”慕容落道:“唉,还要我说几遍啊,他是我大哥,我怎么能眼见你们把他杀了,这不是打我脸吗。”
程三弓道:“哼,我是怎么也说不过你了,无论怎么说你都有一套说辞来反驳,我是佩服你了,算今天我才是真正的认识你了,也长了个教训。”
慕容落道:“唉,程老板你这话说的又是从何说起啊。”
程三弓道:“那你想要如何?帮助梁盗把我们都给杀了?”慕容落摇了摇头道:“不,我也不会让大哥把你们杀了。”程三弓道:“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这个人了。”慕容落道:“一个人本来就不容易被人看懂,如果这么容易被人看懂了,那这人肯定就不是人了。”
程三弓咀嚼这一句话,半响后道:“既然你不会让梁盗把我们杀了,那你为何还不去阻止你大哥,你没看见铁当家的已经命在顷刻了吗?”
慕容落抱着手臂道:“不会的,他们这会儿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分出胜负,我有哪里好此时出手,等铁当家的认输或者战败后,大哥若真要杀他,那时候我在出手阻止也不迟的。”
程三弓道:“都那个时候了,你确定你能够挡得下来?”慕容落回答得相当有信心:“当然能了,你瞧着吧。”
程三弓见铁广茂已经渐渐从攻势转为了守势,起初还能偶尔回各一两招,可是慢慢的已经一招也抽不出空来回打的,完全就是在疲于应付招架。
都能够看家铁广茂满头的汗水了,他双手把住大刀,已经开始有一些微微的颤抖了,想必力气已经没了,此时此刻已经是强弩之末,在及其勉强自己。
程三弓知道在斗下去,不过十招铁广茂就要输了,而看梁盗出掌何其凌厉,只怕就要取了他的性命,那慕容落的剑法虽快,可也不容易能挡得下来,这距离就是个问题。况且,谁有能够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他的面貌如今被我们知晓了,难保他心里面其实是打算杀人灭口的,这样一来,梁盗可以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而他慕容落的白玉君子美誉也可以继续保持,此可是一箭双雕啊。
一想到这里,程三弓就吓出了一身冷汗,回头看了看马,心里已经冒出了即刻夺马而逃的想法。忽然听见铁广茂叫了一声:“哎哟。”手中的大刀被梁盗拍飞了,随后就是一掌拍向脑门。
一阵白影掠过,慕容落出剑急刺,叫道:“大哥手下留情!”梁盗听那破空风声,知道慕容落手下并没留情,若他不回掌相挡,这怕自己也会死在剑下。
梁盗跳开,摆开架势对着慕容落,道:“怎么,你也要和我来打一架吗?尽管上吧,我可不会怕你们。”
却见慕容落把剑收了起来,躬身道:“小弟对大哥出剑实在是大逆不道,只是情急之下不可为而为之,若我不出剑,此刻铁当家的已经毙命于大哥掌下了”
梁盗道:“他就是死在我掌下又如何?他既然想杀我,那我为何就不能杀他了。”慕容落道:“唉,大哥你杀了他又能如何?不是更加增添了相互之间的仇怨吗?我看大家还是算了吧,就这样分开吧。”
梁盗心道:“看来他是定然不会让我杀了此人的,算了,只要能带着江妹子走了,放过他们一次又如何!只是不知道下一次还能有这样的机会吗?”慕容落见他沉默不语,知道他是在考量,遇上道:“大哥,你知道我是不会害你的,这两人是我带来的,我也要保他们的安全。”
梁盗道:“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还能怎么办,你带着他们走吧。咱们各走各的。”慕容落笑道:“那可真是太好了,大哥今后准备去哪儿?”
梁盗道:“你问来干什么?下次想带更多的人来是吗?”慕容落摇头道:“大哥你这就是想错我了,我的为人是如何的,大哥你难道不知道吗,我是决计不会害你的人。我只是想知道大哥你去哪儿,日后好来找大哥喝酒不是吗,你看我们都多少年没有见过面了,这次见面还是这样的情景,实在太不友好了,我也想下次见面的时候来给大哥赔罪呢。”
梁盗哼了一声,道:“赔罪就不用了,以后我也就退出江湖了,找个地方隐居起来,最好谁也不知道。”慕容落略感失望,道:“既然是大哥你的想法,小弟也只要支持了。”
铁广茂在程三弓的搀扶之下骑上了马,而慕容落也准备上马离开了,梁盗忽然道:“等一下!”程三弓和铁广茂都不寒而栗,想难道你临时变卦了不成!这可危险了啊。</div>
慕容落问道:“大哥还有什么吩咐马?”
梁盗指了指马,道:“你们必须给我留一匹马下来,你们有三匹,我们一匹马都么有。”
程三弓争辩道:“这三匹马可都是我们自己的,你本来就一匹马也没有。”梁盗道:“我本来还不需要流落天涯的,还都是你们给逼的。这剩下的路难道就让我和一个孕妇用脚走的?”
慕容落道:“嗯,这也是对的,那就把程老板的马送给大哥了。”程三弓道:“为什么要送我的马啊?你怎么不送你自己的?”慕容落笑道:“因为我这匹马性格太烈了,不适合孕妇骑。程老板你的马性子就比较温顺,而且是一匹母马,正好何时,我看你就忍痛割爱了吧,和铁当家的同乘一匹马。等到了市镇,我们在买一匹马就是了。”
程三弓想到现下的形式,也就只能把马给了梁盗,和铁广茂同骑了一匹马而走。
因为铁广茂已经力竭无力了,所以就坐在前面,程三弓骑在他身后,抱着他不让他颠下马去。
铁广茂恨恨道:“好不容易找到他了,结果还是让他们跑了!早知道慕容落这么不靠谱,就应该多带一点人过来的!”程三弓宽慰他道:“行了吧,至少现在我们已经把他逼出来了,他唯一的藏身之地已经透明了,接下来只是追逐战了。”
铁广茂看了看慕容落,低声道:“现在他在旁边,难道不会突然下手把我们杀了吗?为了他那所谓的友情。我们可是在谈论着下一次如何追杀他的梁大哥啊。”
程三弓道:“他不会在意的,只有我们不当着他的面动手。”慕容落笑了笑道:“程老板这句话说得不错,只有我没有看见,就算想要帮大哥的忙也无能为力是吧。虽然现在我听见了你们的打算,可你们毕竟还没有动手,我也什么都不能做啊。”
铁广茂道:“这真是一个奇怪的人,实在是难以猜透。”程三弓道:“你还是别说话了,用心快速恢复体力吧,就这样一直靠在我身上不觉得有些难堪吗?”铁广茂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这也是没办法了,就先麻烦程老板你了,反正这里也没其余人看见。”
梁盗打发走铁广茂等人之后,牵着马去找到江依寒。
江依寒一见到梁盗出现在她视线,立即神情激动道:“大哥你回来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有事的。”梁盗嘿嘿一笑,道:“对啊,我答应过你的。”
梁盗让江依寒骑在马上。江依寒道:“大哥你也坐上来吧。”梁盗道:“男女授受不亲,还是免了吧。”江依寒心下道:“大哥说的也是,我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道:“可这一路长途跋涉,大哥你单凭双脚不是太累了吗。”
梁盗道:“你忘了还有一匹马吗?出来的急忘了牵出来了。”
梁盗牵着马带着江依寒又回到了一水村。那村名见梁盗又回来了,还和当初进村的时候一样,一人在前牵着马,江依寒坐在马上。
张二初跑来抱住,道:“大哥你没事儿就太好了!怎么你还敢回来啊。”梁盗道:“他们一时半会儿肯定是猜不到我们又会原路返回。正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张二初半知半懂地点了点头道:“大牛哥你说的是,那你们是就不准备走了?”梁盗摇了摇头,道:“不,还是离开的,这样的小计谋不可能一直瞒着他们。如果我们继续待在这里,会给你们带来灾祸的。现下回来只是为了把留下的那匹马骑走。”
张二初道:“那大牛哥你们什么时候又回来?还是说今后都不回来了吗?”语气中包含着伤感。
梁盗拍了拍他肩膀,道:“不会的,等这件事情彻底解决了,我们还是会在一次回来的。这里是我的家,我的根就在这里、”
张二初使劲点头,道:“嗯,那大牛哥你一定要回来!”梁盗道:“我不在的这段时间里,家里可就有劳你去打扫打扫了。省得下次回来又落了厚厚的灰尘。”从怀里面摸出一锭银子塞进张二初怀里,道:“那地你就开春的时候费点力,把它开垦了,种点种子。”
张二初道:“这银子我不要,这举手之劳的小事儿我岂能要了大牛哥你的银子,这不是叫我难堪吗。再说了,你们此次出去,路上免不得需要大笔花销。”
梁盗坚持己见,把银子交给了他,道:“你就收下吧。买种子置办家具什么的,都需要银子。实在不行你就当这银子是我存在你那儿的。下次我回来的时候一穷二白不就有了保底吗?”
张二初见这样说,才答应收下了那锭银子,道:“那好,那我就替大牛哥你攒着。你花钱大手大脚的,说不准你身上的银子就真的花光了,那时候还有我这儿的,不至于困顿。”
梁盗和江依寒各人骑着一匹马,江依寒问道:“梁大哥,今后我们该去哪儿里?”梁盗看着远方,道:“随缘吧。”用手中的马鞭指着前方的通天大道,道“
就一直往这条路走到底,看看会走到哪里去。”
江依寒道:“那也好,反正无论走到哪儿他们都要追来的。”梁盗安慰道:“我们这么多不都是过来了吗,我有信心,这一次,一定可以为你找到一个安心的地方。一定能够彻底解决逃亡之路。”
江依寒知他是在宽慰自己,当下感激道:“多谢大哥。”梁盗挥鞭打马,叫道:“走吧!”</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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