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了程海平这个强有力的人证,再加上从杂货铺抬过来的被削掉了一角的长桌,姚大人冷眼看着惊恐不安的洪掌柜的,“来人,把洪兴拖下去重打二十大板!”
片刻后,二十板子还没有结束,被捕快拖上来的洪掌柜已经招供了。
褚佥事目光阴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签字画押的洪掌柜,恨不能上前把人给宰了,当然,他最恨的还是背叛自己的程海平,和罪魁祸首湛非鱼。
快速的看完了口供,姚大人把口供递给了一旁的书吏,“送给郑大人他们过目。”
“大人看过即可,不用送给本官看了。”谢指挥使冷声开口,褚佥事之事已经无力回天。
姚大人也不强求,等郑大人看过之后就把洪掌柜的口供放在了公案上,等作为物证的那一百两银票从钱庄拿回来了,到时候所有的证据会一并封存,上报朝廷之后,褚佥事估计逃不了斩立决的下场。
赵同知很快就回来了,一同前来的还有鼎元钱庄的大掌柜。
“大人,这是当日洪兴存到钱庄的一百两银票,这是钱庄的账目。”赵同知亲自把物证送到了姚大人的公案上。
一百两的银票是陇州最大的钱庄正通钱庄,洪掌柜一个肃州府杂物铺的掌柜的,按理说不会有正通钱庄的银票,想来这银票是褚佥事从陇州带过来的,交给了程海平,之后又到了洪掌柜手中。
“程海平,这银票可是你当日拿出来的?”姚大人把银票拿了起来,公堂上的众人都能清晰的看到银票左下角那干涸的血迹。
“回大人的话,正是卑职用来买桐油的那张银票。”程海平应下。
鼎元钱庄的大掌柜也证实了这银票正是洪掌柜存到钱庄里的,如此一来所有的人证物证都对上了。
虽说褚佥事的下场已经注定了,谢指挥使忽然开口:“本官倒有一事不明,褚佥事预谋火烧府衙,想必湛非鱼你早已经洞悉,只不过你并没有提前告发,而是暗中搜集证据。”
谢指挥使的面色陡然严厉起来,怒声喝问道:“湛非鱼,你难道就没想过因为你的一己私仇,当日如果不是姚大人和郑大人及时赶了回来,褚佥事一把火真烧了府衙,到时候又会枉死多少条无辜的性命?赵同知他们只怕都难逃一死!”
赵同知神色不变,他本就是刚正不阿的性子,预谋火烧府衙的人是褚佥事,赵同知不会怪罪到湛非鱼身上。
可谢指挥使这挑拨离间的话一说出来,赵同知的两个同僚,还有几个捕快却是变了脸色,毕竟谁也不愿意被湛非鱼当成了诱饵。
若真的发生了火灾,那一千斤桐油倒在了府衙四周,这般火势之下,湛非鱼有身手高强的随从保护着,必定能从火灾里逃出去,可他们呢?说不定真的会命丧当场。
谢指挥使站起身来,变本加厉的指着湛非鱼怒斥,“湛非鱼,枉你饱读圣贤书竟然能干出如此狼心狗肺之事!褚佥事关押了你的婢女,你为了报复他就拿赵同知他们的性命当儿戏,你和草菅人命的凶犯又有何区别?你婢女的命金贵,赵同知这些朝廷命官的性命在你眼里就成了草芥?”
“谢指挥使,慎言!”姚大人面色不虞的阻止。
姚大人和谢指挥使也算是同僚,平日里因为公务接触的不算太多,姚大人也知道谢指挥使并不是外界传言的那般豪爽粗犷,真的是个没心机城府的莽汉,怎么可能坐稳都指挥司一把手的位置。
可姚大人还真没想到谢指挥使这般巧舌如簧,三言两语的就要毁掉湛非鱼的名声,肃州府衙的这几人只想到自己可能命丧火场,因此怨恨了湛非鱼。
但这番诛心的话若是传出去了,外人都会认为湛非鱼小小年纪却心狠手辣,为了对付褚佥事就敢拿赵同知这些人的性命冒险,心性之歹毒,实属罕见!
湛非鱼如今不过十岁,也才是个小秀才,这若是再过一些年,到时候去了京城又有顾学士这个老师撑腰,一旦有人和她作对,湛非鱼会不会不择手段的置对方于死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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