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刻钟之后,把了三次脉,望闻问切又使了一遍,老大夫保证的开口:“两位大人放心,病人身体并无大碍,咳嗽只是顽疾,按照之前的方子继续服药即可,要想痊愈……”
老大夫这也是老生常谈了,就大牢这恶劣的环境,吃不好睡不好的,大老爷们都扛不住,更何况一个病弱女子,所以想要痊愈只能出去用药材养着身体才行。
确定张依依没有被下毒,朱县令和伍百户不由吐了一口浊气,这样便好,只要人活着,那他们的项上人头也保住了。
……
从县衙大牢离开,马车原本是回丘府的,虽然年关将近,镶武县的街市也热闹起来,各种叫卖声不绝于耳,而在外面买年货的百姓估计是习惯了这天寒地冻的天气,一个个都喜笑颜开着。
但湛非鱼对大冷的天逛铺子是半点兴趣都没有,可马车走到半路却被人拦了下来。
何生稳稳的停住了马车,一手握着缰绳,一手握着马鞭,冷声问道:“阁下有何贵干?”
虽然穿的只是普通的袄子,可看青年这身形便能看出他出自行伍,没理会身为马车夫的何生,侍卫对着马车恭敬的开口:“湛姑娘,我家公子请湛姑娘茶楼一叙。”
车窗帘子被掀开来了,湛非鱼探出半个脑袋来,“你家公子让我一叙就一叙?那我岂不是一点面子都没有,呵,好大的脸!”
骄纵至极的态度,湛非鱼还不屑的哼了一声,随后一脸跋扈的下命令,“阿生回去,谁敢拦马车,撞死了赔银子!”
侍卫却是半点不曾动怒,只是没想到湛非鱼竟然这般不讲理,可瞄了一眼她那张包子脸,这还是个孩子,骄纵跋扈也正常。
眼瞅着何生就要挥动马鞭继续赶马车,侍卫立刻表明了身份,“湛姑娘息怒,我家公子乃是镇边侯世子,还请姑娘移步。”
话音落下的同时,侍卫一挥手。
瞬间,几道身影自暗中现身,虽然还站在不远处没有过来,可一旦湛非鱼敬酒不吃吃罚酒,估计他们就要武力邀约了。
探出车窗的半个脑子这会完全伸出来了,湛非鱼瞅了瞅,不由笑了起来,“既然侯府世子相邀那就走一趟吧,前面带路。”
茶楼在下个转角的街尾,马车慢悠悠的过去了,前后也就半盏茶的时间。
不同于之前张闵贤和张闵嬅约见杨守成,侯府世子一出手果真非同一般,整个茶楼都被包了下来不说,而见面的地点则是在茶楼的后院。
湛非鱼停下脚步看了看四周,这还真是内有乾坤。
布置精美的小院子,却是江南园林的风格,假山怪石、九曲回廊、移步换景……若是春夏估计就是百花盛开的场景,看来这茶楼背后的东家是镇边侯府的人。
“湛姑娘这边走,世子等候多时了。”走在前面领路的侍卫催促了一句,却是带着湛非鱼穿过回廊向着后院正东面的屋子走了过去。
守在门口的丫鬟一看湛非鱼过来了,立刻行礼,随后打开门,“姑娘里边请。”
进门便是一股子暖意,夹带着龙涎香独有的气味,室内伺候的丫鬟领着湛非鱼往里面走。
这地方果真雅致!湛非鱼不得不感慨了一句,屋子里熏的是龙涎香也就不说了,毕竟世子的母亲也是皇室郡主,而这墙壁上挂的两幅画,一幅出自独钓老人丘宗羲之手,一幅竟然是顾学士的早年的画作。</div>
谁能想到镶武县这普通的小茶楼后院竟然这般不凡。
“果真是百闻不如一见,湛姑娘,请。”祝峥嵘气质温雅,若不是和镇边侯府七成相似的五官长相,谁能想到他会是个武将,毕竟这一身儒雅贵气更像是书香门第培养出来的读书人。
对方客气,以平辈人之礼迎接,湛非鱼也就顺杆子爬了,谁让她年纪太小,朱峥嵘都快是而立之年的人了,他的长子都比湛非鱼大一岁。
“本来家父要打算前来,可接近年关,蛮夷蠢蠢欲动,所以我就代替父亲过来了。”朱峥嵘清朗的声音响起,却是解释了一下为什么不是侯府世子,而是他这个世子的长子在这里。
因为老侯爷依旧建在,所以朱峥嵘父亲这个世子称号也被喊了快三十年了,祝峥嵘在侯府和外面都被人尊称一声大公子。
不过放眼陇右道,大大小小的家族都清楚朱峥嵘在外行走代表的就是侯府世子。
世子代表的则是镇边侯,祝峥嵘的地位和话语权可窥一斑,当然,世子之所以避而不见,实在是因为湛非鱼年纪太小,和她打交道太掉价了。
其实祝峥嵘此番也是自降身价了,快而立之年的侯府大公子以平辈之礼约见九岁的小姑娘。
丫鬟送了茶水就安静的退到了角落里,何暖同样是退到湛非鱼身后不远处站定。
“冬日我最爱喝这种桂圆枣茶。”湛非鱼笑了起来,估计镇边侯府把自己几岁尿床的事情都查的一清二楚了。
湛非鱼无比庆幸蹒跚学步的时候恢复了上辈子的记忆,尿床什么的绝对不存在,堂堂小三元那就是与众不同的小神童。
祝峥嵘眉梢微挑,小姑娘年纪不大却格外圆滑,不由笑着接过话,“湛姑娘喜欢便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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