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妖是我的命数？他们要是回去？回哪里去？我怔在门口不知所措，脖间又开始灼烧般疼痛，我忍不住抚了抚伤口，原本想要找田螺的想法也没有了，只好转身又回了竹庐。
今天好像要冷一些，我坐在妆台前，也不知过了多少时辰，只觉得身上冻的有些木木的，连田螺什么时候回来的也不知晓，直到他在妆台旁轻轻揽住了我：“丑女，你怎么了？今天被吓到了吗？”
我微微摇了摇头，佯装无事的样子：“你怎么这么久才回来？”
“想我了么？”他轻笑，我从镜中看着他，一脸岁月静好地模样，话到嘴边却不知怎么问出口，只得再次看向镜中的自己，比初见他那时候好看多了，只是额头的莲花胎记还是若隐若现，无意看见脖颈上的红印，下意识拉了拉衣领遮住。
我摆弄着手中田螺送给我的步摇，云楼之上是他的故乡吗？从认识到现在我对他的过往的确一无所知。想着我忍不住开口：“螺，你说云楼是故乡，你的故乡是哪里？”
他微微一怔，轻轻拍了拍我的肩旁然后走到茶桌旁径自给自己倒了杯水：“我是仙，故乡自然在天上。”他似在逗我玩味，殊不知我的话里其实是认真的。
知道他并不曾认真回答我，我继续把玩这手中的步摇，若黄妖是我的命数，田螺逆天而为会不会遭天谴？听孟凌云的意思，我会成为他的累赘，甚至可能会害死他。魂飞魄散……想着这四个字，我不寒而栗，我只想开开心心跟他过一辈子，并不想看他为我殚精竭虑，甚至会死去……
一夜无好眠。好似做了好多好多梦，很乱很累……我看见自己从云端坠落，我想要抓住一些东西自救却怎么也看不清那些是什么，风在耳畔呼啸，云层离我越来越远，身子轻飘飘地像一只无力飞起的蝶，摇摇坠落，然后我放弃了，好像心里有什么东西抽离而去，空落落的，透过云层，落日的余晖却很刺眼，眼睛酸胀，胸口很痛，那痛蔓延到周身让人喘不过气来，忽然觉得就这么坠下去也好了……
醒来的时候发现我的枕头全湿了，有汗水，还有泪水。
田螺在一旁，一脸忧心地看着我：“丑女，你哭了一夜了，怎么喊都喊不醒，可是做什么噩梦了？”
我细想想，好像也称不上噩梦，可是就是很难过。我起身，缩进他怀里，默然无语。
他不知何意，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该说什么，最后只得轻轻拍着我的肩旁。他总是这样，哄我的时候像哄一个孩子。
“螺，能告诉我，云音到底是谁吗？”我还是开了口，云音云音，当我和田螺有状况的时候，这个人好像一根刺，不显眼却总也没办法忘掉。孟凌云说他又要为女人魂飞魄散一次，若说这次是为我，上一次是不是为云音？
田螺沉默了很久，久的我以为他可能打算不再理会我，像上次在南宫府一样，提到云音后他几乎就是沉默，甚至没有笑容。
然而他只是重重叹了口气：“有些故事，也许你永远不要知道的好。过去是什么，不重要，以后我们会怎么样，才重要。我只想陪在你身边，守着你护着你，一辈子，十辈子，永远就好。”他抱着我，语气轻柔，我偷偷拭了拭眼角的泪，无奈且无力地点点头。
以后，我们真的有以后吗？我不敢问，我怕问了，一切都被放到台面上来，即便我不愿他如此，他也必不会不得如我所想。如果真是命，不可违，那不如真如孟凌云说的一般，两厢分开，各自安好。没了黄妖还有下一个，可能我这辈子真就是个倒霉命。</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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