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失笑地看着他,给他盖好被褥,也陪他睡了。
谁知这一觉就睡到中午,蕊珠儿已经在槅子门外请示她是否摆饭了,她点点头,再去看全琮却发现他满额头的冷汗,正惊恐地摇着头,眼睛紧紧地闭着,谢怡蕴拍拍他的脸,着急地喊:“全琮?全琮?你醒醒?”
全琮陷入梦魇一般,嘴里糊里糊涂念叨着什么,突然猛地睁开眼睛,坐起来,谢怡蕴一模,背脊全凉了,再看他的脸,泪水挂了满面,没见过这么失态的他的谢怡蕴惊得指尖都在打颤,她问:“全琮,怎么了?”
全琮一把抱过她,把头埋在她的肩膀上,嘶哑着声音说:“我梦见大哥去了,被大凶骑兵一把挑下马,在马蹄下咽下最后一口气,他的眼睛还没闭上。”
全琮虽然说得很清楚,但谢怡蕴明显感觉得到他的语气发着抖,心也拔凉拔凉的,正准备宽慰他,只是一个梦,外面却传来了全力的声音:“二公子,边地传来了急信,大公子在与大凶的交战中,不幸陨落了。”
听到这话,全琮猛然睁圆了眼睛,接着掀被下床,连鞋都没来得及穿走到全力面前:“你说什么?”
全力默然地呈上来一缕黑发,全琮见了,再也支撑不住,向后退了一步。</div>
宣德侯府从建府那日就传下来的规矩,全家男儿一身忠骨只能埋葬在边地守卫一方百姓的安宁,以慰宣德家洒下的热血,京城全家只列一个牌位,棺椁里只放一缕黑发聊表祭祀之情。
他方才还在想,等他回来了亲自处理苏炳秋的事,可现在等不到了啊。
谢怡蕴走过去,轻轻握着他的手,全琮回望过来,那张英俊的脸笑着比哭着还难看,他从喉间艰难地发出一声悲叹:“蕴蕴,我没哥哥了呀。”
谢怡蕴去揩掉他脸上的泪,却越抹越多,最后只好睁着同样悲痛的眼说:“你还有我,还有我们的孩子,还有父亲。”
“可我没有哥哥了呀。”全琮直直地望着她,仿佛在求证什么,只要蕴蕴告诉他一切都是假的,他就会相信。
可已经发生的事实,谢怡蕴怎么能抹去呢,她连他脸上的泪都不能抹去。
谢怡蕴静静道:“你还有我。”可也只是苍白的重复。
全琮在悲痛过后,对全力说:“父亲可有带什么话给我?”
“侯爷说,边地战事吃紧,他走不开,你也无须过去奔丧,大公子他是为国尽忠,国家会为他立牌匾祭奠,请您在京中代为操办后事,侯爷想您为他撑着京都的局面。”全琮一边听,一边把宣德侯写给他的信看了起来,看来情况已经很紧急了,那些皇子的手已经伸到了边地去,父亲没有办法只能封锁大哥的死信,秘不发丧,以躲避受到皇子支撑的将军的压力。
他点点头,抑制住悲痛,大声说:“发丧!”一时,府内的家人活动了起来,挂起白绫,操办起丧事,全京城的人都知道了,宣德侯家的大公子没了。</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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