蕊珠儿听了点点头,又凑到她耳边说:“刚才我去催厨房上菜,看见崔姨娘在我们院门口来来回回,瞧着似有什么为难事,我叫她进来,她听你没醒,又走了,只留下一包东西。”
谢怡蕴展开一看,都是些小孩的衣物,粗麻棉布,应该是崔翠当地织的,只是瞧着有些旧,可能是安安旧时穿过的。
蕊珠儿道:“崔姨娘说,她没有什么能回报你的,这些是安安小少爷小时候穿过的衣物,他们那里有个习俗,小孩儿穿旧不穿新,平平安安过百岁,若您不嫌弃的话,全当她的一点心意。”
谢怡蕴望着那包甚至可以说显得寒酸的衣物,失了失神。
崔翠确实没有什么能够回报她的,但她能在有限的资源里,念着谢怡蕴的那份好,想着尽自己的心意,便足够了。
因为谢怡蕴在这个世上,很少遇见投之以木瓜,报之以琼瑶的人了。
崔翠这一类人的存在不过是在鼓励她,让她相信,好人有好报,将心能比心,世道不至于坏到哪里去。
“下次你看见她,把她领进来,我谢谢她。”谢怡蕴吩咐道,喝下一口乳酪,感受了两口后,蹙了蹙眉,略感不妙。
自从昨日查出她有孕,全琮几乎连夜把厨房审讯了一遍,调了一些人走,做的菜式也是适合孕妇吃的,关键是她现在孕相还没显,这样补下去,到了真正生产的时候,反倒难以生出来,遂搁了碗,不吃了。
蕊珠儿劝道:“夫人,这都是二公子一早吩咐人去庄子里取的。”</div>
“腻了。”谢怡蕴淡淡道,她没生产过,可倒听过几位女同事因为补得太过,受罪的,现在的医疗条件,可不能保证能顺利度过阎王关。
谢怡蕴一向有主意,蕊珠儿劝不过,吩咐丫鬟把桌子收了,今天的人跟打串似的,一个接一个:“夫人,宫里来人了。”
“哪个宫的?”
“皇后娘娘殿里的。”
谢怡蕴皱了皱弯弯柳叶眉,上次和皇后谈也没谈出个所以然,因为嘉庆帝的任性枉然,她父亲弟弟在东宫殿里,自己又嫁了宣德侯家,明面上认为是六王爷边上的,至于她的姐姐谢怡蕴嫁的南阳王府近来又和三王爷关系莫测,隐隐瞧着要有什么动静,这么多关系七弯八绕搅成一团,要想理清理透,哪是这么容易的。
“让她进来吧。”
还是上次谢怡蕴见的那个嬷嬷,今时不同往日,最开始还端着皇后殿里的架子,现在见她已经不知道恭敬了多少倍,先是朝她行了个礼:“问二夫人安,娘娘派我来传几句话。”
谢怡蕴使了个眼色,不一会儿,屋内伺候的丫鬟就退了下去,只剩下蕊珠儿时,道:“嬷嬷,但讲无妨。”
“娘娘昨天听闻了二夫人在宴席上做的事,从床上坐了起来,说您是打仗的铿锵将军矣!”
“嬷嬷,说正事吧。”皇宫的人,尤其是受过正规宫廷争斗教育的人,说来先来一颗枣,先灌一盅蜜,先把你酿晕了再说,和生意场上,话不多说先来一壶酒一个样。
“娘娘想助你的一片痴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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