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印里有淤泥。”稍一打量,丁东就看清了那些黑乎乎的污迹的真面目。
雷琳蹲下来,食指沾了一点淤泥,放在鼻前轻轻嗅了嗅:“是亨伯河里的淤泥,只有亨伯河里的淤泥才会有这么重的腥味!”
雷琳做出判定时的表情远比丁东想象的要平静,大概是她发现盗贼的真实身份居然是年幼的孩童之后心软了吧。
“我们一路往北走,今晚一定要把东西找回来!”雷琳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
不管如何心软,守护之剑的徽章还是必须找回来的。
丁东有点弄不明白这个十八岁的女孩,她总是把一些老旧物品看得十分重要,贵重物品比如单筒望远镜也就罢了,但是她连后院里的那些铁矛都看得很重,每次训练前总要叮嘱他好几遍注意磕碰。
害怕磕碰的兵器还能叫兵器吗?
……
……
亨伯河从维多利亚城穿流而过,雄伟壮阔的城市被这条河一分为二,西南和东北两段分别成为了西城区和南城区,以及东城区和北城区的分界。
此刻,东城区靠近河岸的一片民宅里忽然出现了一点光明,在东城区这是颇为罕见的状况。为了节省开支,贫苦的东城区居民连蜡烛钱都尽可能地省下来,一般在夜幕降临之后每家都会早早入眠。
那一点黄豆大小灯火是从最靠近河岸的一个渔夫家庭里传出来的,这个家庭没有家长,只有五个孩子和和一个青年。青年是这个家庭的支柱,少了他这个五孩子少不了要忍饥挨饿,但是现在这个家庭唯一的可靠劳力却因伤卧了床。
“西普老大,西普老大,你看我把什么东西弄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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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了好几个角充当屋门的木板被人挪开,一个棕色短发的少年兴冲冲地跑了进来,他穿着深灰色打满补丁的短衫,怀里抱着一面黑色盾牌,盾牌上是两把交叉的银剑。
满脸浮肿的青年咬着牙,艰难地抬起脖子,看到冲进来的少年后惊得差点从床上滚到地面。
“你怎么把守护之剑的徽章偷回来了?!”
“谁叫他们把西普老大你打成这样?我这是要给你出口恶气!”少年气冲冲地说,抓紧盾牌的双手也不由地使大了力气,骨节处都微微泛出青色。
“你这是胡闹,还不快把人家的东西给还回去!”
“我偏不!”
西普心里那个急啊,身体上的苦痛便再也顾不上了,猛地一咬牙便坐了起来,一把夺过了少年手里的盾牌:“给人家还回去,现在,立刻!”
西普夺过盾牌的动作太过剧烈,身上结痂的伤口再次裂开,血顺着他的胳膊流到了床单上,在洗得发白的床单上留下点点刺眼的红色。
眼看着西普因为自己再次牵动了伤势,少年立刻就急了,泪水在眼眶里打转,抽咽着说:“西普老大,你……你赶快躺下,我现在就送回去还不成吗?”
西普脸色已送,正要点头,屋外却传来那个让自己整整做了一晚噩梦的声音。
“现在已经没有那个必要了!”
一只由不知名猛兽的皮制成的皮靴跨过月光和烛光的界限,随之而来的是一张顾盼生辉的俏脸,在摇曳的烛火下明灭不定。</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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