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宜却不再完全信任大太太的话,她猜测道:“或许,是对您有好处?”
大太太的手一顿,不带伪装的冷冷的眼神落在了沈令宜的脸上。
“或许?当然不了。”
她整个身子靠在了椅背上,用一种懒洋洋的声调说:“无利不起早,你娘我要是无利可图,又怎么会无缘无故上门呢……你肯定是这样想的吧?”
沈令宜挑眉,“是啊。”
大太太:“你这话,说对也对,说不对……也不对。”
“娘的手段或许直接了一些,但是出发点不也是为了你这孩子好么。”她轻叹一口气,“你呀,就是太感情用事了。人活在世,还是得冷静些才好啊。”
“若是得像母亲这样活着,我倒是觉得,或许还是咸鱼躺平了比较好。”沈令宜却不同意她的说法。
“母亲或者是不想甘于平庸,所以要掌握权势?可是您到头来,就连沈府不也没有完全掌控吗?”
“再者,人活一世终有一死,照您的想法,咱们不如直接死一死?省得这一辈子还要吃那么多的苦呢。”
而沈令宜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就让大太太十分确信,这个女儿大约是不愿意和她走同一条路了。
“既然如此,”大太太勾了勾唇,“娘就先不打扰你了。”
她起身就告辞了。
看着大太太和来时完全不一样的态度,沈令宜站在台阶上,目送大太太上了马车。
旁边的连夏已经快气炸了。
方才大太太和沈令宜的交谈,她也听了个全,到现在都不敢相信,当年她家姑娘会一个人被留在沈家后宅,居然是大太太故意的!
目的居然是那什么,锻炼?
“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心狠的母亲?”她从表情到眼神,浑身上下都写满了‘震惊’两个字。
沈令宜深吸一口气,然后缓缓吐了出来,“这天底下有爱子深切的爹娘,自然也有和孩子并不那么亲近的爹娘,人生百相,咱们见到的这些才算什么呢。”
连夏撇撇嘴,“奴婢只是觉得,当初要不是您硬生生扛下来了,或许冬日里老太太罚跪您的那一回,您可能就……”没了。
连夏抿紧了嘴唇,将最后两个字吞进了肚子里头。
冬日里的罚跪啊,沈令宜自然是记得的,因为连夏说得没错,原本的‘沈令宜’没能熬过那场责罚,所以睁开眼睛的人就成了她。
“连夏你说,若是我真的死在那一日了,母亲得知以后……会伤心吗?”
大太太乘坐的马车已经越走越远,遥遥望去只剩下一个黑色的小点,沈令宜望着那个点,出神地问道。
连夏抓住她手臂的手一下子变得用力起来,就连表情都变得凶巴巴的。
“呸呸呸!不吉利的话可不许说!”
“哎呀,就是一个假设嘛!”
“假设也不行!”</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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