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月不知道,高烜再忙,其实每天还是回了府里。
甚至时不时偶尔冒出想看看她的念头,有几次,他已经走在到风华居的路上。
然而一想到现在里面住着的那个女子,可能正在想着如何报仇、如何逃出去、如何将他的秘秘昭告天下,他便清醒了。
夏堇每日将陆染月的情况事无巨细的报给他。
出乎高烜意料,他以为记起一切的她会歇斯底里、恨不得将他除之而后快,然而夏堇带给他的消息,却说陆染月很平静。
除了胃口不太好,头疼之症不时发作以外,别的地方都与往常差不多。大多时候,她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样子……
夏堇越是这样说,高烜心中越是沉入谷底,他不怕她疯狂,唯怕她冷静。
更怕她从前对他的爱恋,已经荡然无存……
然而他也清楚,这是必然的。
今天的局面,一早就注定了不是吗?当初他决定不杀她,甚至要娶她时,一切就注定了。可笑的是,他还妄想着与她厮守一生。
这个状态让他很痛苦,不过再是痛苦,当高烜晨起清醒时,当他睁开眼,所有的情绪都会被深深埋入心底……
朝堂上的动向波诡云谲,不是他能分心的时候……
“诸位大臣还有什么要奏的?无事的话……”
“臣,有事要奏。”说话的是吏部侍郎梁宏彦,他站在大殿上最末尾的位置,是才提上三品不久的年轻官员。
“说。”
“虎威营统领占述格病重,无法行其职责,然虎威营肩负重责,卫戍皇城安危。臣认为,亲军统领更迭之事已是迫在眉睫,不能再拖了。此时正是提拔青年将领的时机,亦好让占老放心养病。”
大家都知道占述格是不行了,就算他这次能挺过来,凭他的身体与年纪,实际也不再适合继续担任亲军统领。
各方势力都虎视眈眈地盯着的,然而大家也都心照不宣的,耐着性子,就等对方先出招,谁都不愿意做那个被恒国公盯上的出头鸟。
这正中恒国公下怀,他属意的人选、他能放心的人,资历尚且差了一些。如若这时候提出来,虽说他权倾朝野,毕竟还未到只手遮天、指鹿为马的地步,朝堂上一些个硬骨头,必定不能服气……
只盼占述格能坚持久一些。
这时候,他是最不想提及此事,偏偏有人脸上不长眼、心上也不长眼。
恒国公不动声色,阴恻恻看了一眼吏部尚书薛值。薛值面色一肃,心头鬼冒火。
梁宏彦是他推荐的没错。
可是他先头一直是夹着尾巴做人的角色,不出风头,听上头命令,薛值考察了他很久,这才将他提了上来。
怎得今天这样冒失,先头不声不响的,看不出来啊。他可没暗中下过这样的命令,要梁宏彦在今天提出亲军统领的事情。
恒国公不着急的事情,谁最着急?自然是皇上啊。
他怎么就没发现,梁宏彦是皇上的人?
可是薛值愁眉苦脸的,也没办法,现在梁宏彦站都站出去了,他还能把他叫回来?把说出的话收回去?想到事后要如何跟恒国公解释,薛值就头疼。
“梁侍郎所言极是,朕其实也考虑这事许久了,苦于没有好的人选,才迟迟没有做出决定——”
皇上的话还没说完,恒国公突然站了出来,“启禀皇上,微臣不认同梁侍郎所议。占述格三朝元老,德高望重,一生为国,可谓鞠躬尽瘁。可是到老了,身体不行了,这前脚才病重,皇上后脚就要撤职换人,如此,未免有过河拆桥之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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