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又耽搁了一些时间，映月带着碧桃匆匆忙忙赶到正院时，府里的姨娘、肖家几个庶子的正妻、妾室已经向肖夫人请过安了。
来的这样晚，做的还没有庶子的妻妾好。
肖夫人神色不悦，嘴上还是没太责怪她，“你这孩子，之前每天都是最早来的，怎么今天晚这么多？”
映月有些窘迫，嗫嗫答道：“是儿媳的不是，昨夜睡得不好，今晨起来耽搁了。还请娘原谅，映月下次一定注意。”
昨夜睡得不好……府里上下都知晓昨日是肖意慎纳妾的日子，她这个正妻睡得不好，还能是因为什么？
虽说她是世子妻，地位比别人要高那么一些，然而当下周围的庶子妻们看她，眼中却都流露出了怜悯之色。
肖夫人自然懂这些心酸，年轻的时候，肖解还不是一房一房的妾室往府里纳？在外面还有不少花头。
于情于理，她也不好再纠着这个错处不放。
“罢了罢了。”说着，她又往映月身后看了一眼，发现她之后，没有别的人跟进来。
“泉音呢？你没告诉她，成亲后每日要过来请安的吗？”
一问这个，陆染月脸上的委屈之色更胜。
“娘……”她张了张口，愣是什么话也没说出来。
“咱们家虽说没分家，但是在畅书轩里，你就是主母，要担起责任来，教导妾室、管教下人，这些事你不做，难道要等为娘来替你做？”
陆映月静静地听着，等肖夫人训诫完，低低地应了声“是。”
身边的丫鬟碧桃却是无论如何也忍不了了，如果她家少夫人做的不好也罢了，可是明明少夫人方方面面已经够周全。
“夫人，非是少夫人管教不周，实在是那音娘欺人太甚，完全没将少夫人、没将夫人您放在眼里——”
“碧桃！”映月眉头紧皱，低喝了她一声。
碧桃不听她的吩咐，向着肖夫人，径直“咚”地一声跪了下去。
“少夫人，您别拦我。奴婢自小跟着您，‘主子讲话奴婢不可插言’这些礼仪奴婢都懂，您不要在此责骂我了，也请夫人您也不要怪罪少夫人，不是她没教导奴婢。而是奴婢实在没办法再保持沉默。请容奴婢说完后面的话，这之后，就算夫人、少夫人将我逐出府去，奴婢也毫无怨言。”
“碧桃，你这是做什么！”
“让她说。”
“娘，碧桃她什么都不懂，她——”
“映月，你连娘的话也不听吗？让碧桃说。”
肖夫人都这样说了，映月不敢再阻拦，只得退到一边。
“碧桃，有什么话，你只管说。别怕，只要你说的是实情，我不责罚你。”
“是。奴婢先谢过夫人的宽恕。”碧桃向肖夫人嗑了一个头，这才抬起头来，“其实少夫人并不是不想教导，而是音娘就没打算让少夫人教导。今天早上，少夫人等音娘来请安，一些规矩也打算在那个时候说，但是坐等右等也没等来音娘，直至现在。”
“事实上，刚刚少夫人还对您撒了慌。她今天早上向夫人请安来迟，不是因为睡晚了，其实也是因为音娘。少夫人昨夜确实睡得不好，但是今晨还是起了一大早，却是因为等音娘而耽搁了时间。少夫人等了很久很久，实在等不来，又怕耽误了向夫人请安，这才匆匆过来，没想到还是来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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