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染月点点头，等高烜接下来的话。
“那是因为他死了，他去年初就死了。那之后，但凡像今天这种团圆的节日，府里都不会过。”
陆染月不想问出这种事，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高烜又端起了酒杯，陆染月瞥见杯中已空，赶忙主动替他斟满。在此之间，她从未听过高烜说这位大哥的事情，原来竟是亡了。
高烜与他之间感情很好吗？她觉得他提起他，情绪有些不佳。
“大哥……是怎么去的？”
不知怎的，陆染月问出这个问题时，她察觉到高烜嘴角瞥向一边，像是诡谲地笑了一下。可是这种沉重的话题，怎么可能会笑？
陆染月揉了揉眼睛，想着或许是自己眼花了。月亮不明，周围燃了灯笼，终究是比不过白天，昏昏沉沉的光线，穿过秋日入夜腾起的雾霭，看不清晰也是正常。
“去年在海州，追击海寇时，被海寇杀了……”
陆染月不好再继续追问下去。
“少爷你也别太伤心。逝者已逝，生者还须好好活着。”她轻言细语地劝慰着。
每个人都有难以承受的过去，有的人不说，不代表一生顺遂。陆染月不知道月亮底下的芸芸众生，都过着怎样的人生，或许她的际遇还不算最糟。</div>
好好的中秋节，过的像清明节。
陆染月深呼吸了一口气，将月饼分开来，放到高烜面前。
“这是从玉蓉坊买回来的，是最正宗的京都之味，想必少爷喜欢的，您尝尝。”
高烜定定看着她，看她因为他所言有些感同身受的难过，看她有些尴尬又生硬的转移话题，一切都那么自然。
心中那股念头更为强烈——如果可以，他希望她一辈子都这样，遗忘过去，再也不要想起来。
高烜拿起点心尝了一口。太过甜腻，瞧着她倒是很喜欢的样子。
“我瞧着你对吃的倒是挺有研究。”
她明明来京都不久，口味却像是个老京都人，比之他有过之而无不及，胭脂红豆圆子、玉蓉坊的点心……诸如此类甜的发腻的东西，都是她喜欢的。反而是上次在鱼跃楼，他专程替她点了两个宁州菜，她却不怎么吃。
“这酒味道也是甘甜的，你尝尝。”
高烜替她斟的那杯酒，她还没尝。
他又提起，她还是畏惧那呛辣的口感。
“我还是等下再喝吧。”
她一再推脱，引来了高烜的不满。
“坐过来。”他忽而吩咐道。
陆染月有些心虚，左右看了看。
“别看了，下人都被你遣退了。坐过来。”他又吩咐道。
于是陆染月小心翼翼地站起身来，才站起来，他一把将她揽过。她没防备，跌入他怀中，未及她有所反应，他的唇就印了上来。
陆染月整个人腾地烧灼起来，想要挣扎，被高烜紧紧钳制住……
他故技重施，她却无可奈何。
乌云渐渐散去，月光洒到一对壁人身上……陆染月尝到了他唇上残留的桂花酒味。
淡淡的甜，浅浅的香，以及，若有似无的涩……</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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