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自己想出来透透气。”肖意慎态度平和,又吩咐泉音,“你先下去吧。”
“二弟,你也出去吧。我想单独与爹说说话。”
“……好。”肖觉有一丝犹豫,他知晓爹与兄长的性子,怕两人说话说得吵起来,但也不好违肖意慎的意思。便依言而出。
堂内只有肖意慎与平陵侯两人。
“昨日俞白术说你的状态还是老样子,今日我看你,却觉得精神好了不少,是好事。”
肖意慎病到后期,他与俞容都不太去看他了。
不是冷血,是于心不忍。
不忍看一个鲜活的生命,在床上一点点消亡。没想到,今日就见他已能起身,俞白术还说不好,这不是大好了?
看他能坐起来,能出门。平陵侯很高兴。
肖意慎没解释,“我病这么久,给爹添麻烦了。”
“你是我儿子,是这侯府的世子,说什么麻烦不麻烦。”
肖意慎轻轻摇了摇头,“我的存在,一直就是个麻烦,身为世子,却从未尽一点世子的责任,未替爹分担一点忧愁,反而一直陷在儿女情长中。”
他所言非虚,只是事到如今,平陵侯又怎么好责怪他。
毕竟是他儿子,他之前再怎么发脾气,再怎么骂肖意慎,肖意慎也是健康健全的,承担得起,他恨铁不成钢罢了。
现在的肖意慎,能活着就已十分不易,他已经放弃了对他除了活着以外的所有期待。
“那些过去就过去了,你别想那么多,如今只有一件事需要你做,就是好好配合大夫。”
“是。经此一劫,我已想得十分透彻。只有一点,还让我神思忧虑,不能安心,这也是我最后一次任性妄为,还请爹成全。”
“什么事?”
“我要与陆映月,退婚!”
平陵侯一怔,没想到肖意慎念念不忘的,竟然还是这个。
先前肖灵栀与他说起过,他还不十分肯定。
现在肖意慎亲自来说了。
他实在不懂这个儿子到底想的是什么?
“你是担心这样子会拖累她?”肖灵栀是这样推测的,并将推测告诉了平陵侯。
原本平陵侯将此事遮掩的这样严实,就是想趁陆家知晓前治好肖意慎。所以才回避了陆政玄。
就是怕陆府知晓了退婚,谁知道陆府没提,肖意慎倒要退了。
“你们两人之间如此曲折,好不容易消弭了误会,你也说为她十年追逐而感动,现在就不应该想怎么退婚这件事,应该想怎么康复,这样才不辜负她一番心意。”
消弭了误会、自己后悔了、对映月生了情谊这些,不过是当初肖意慎编出来的理由。
“不,不是这样。”
“我不是担心拖累她。”
肖意慎已经想的很清楚,也做好了决定,他缓慢而清晰的将当初自己如何被陆映月劝说、如何听闻陆染月与高烜的传言而着急、如何与陆映月达成协议而定亲的事情,全部告诉了平陵侯。
听完他的话,饶是平陵侯这样的人,也惊地说不出话来。
“……荒唐!”
平陵侯一巴掌拍在桌子上。气地在房里来回走,竟没有头绪该从哪里责问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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