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这么说？”
高烜一边翻文书一边问道，眼睛始终没离开文书上的字。
“是。”答话的是高府里的“老仆”夏堇。
“我十分宠她……”高烜嘴里重复着染月说过的话，“没想到她还挺善于利用别人，谎话信手拈来。”
话虽这么说，他倒也没生气，只觉得可笑。
夏堇虽被吩咐时刻注意少夫人的动静，但始终却是她主子。高烜可以这样评论陆染月，她却不好出言附和。
“听少夫人与少夫人二姐话里的意思，似乎是吴少夫人之前曾将少夫人骗去他夫家，而吴少夫人的丈夫意图对少夫人……不轨。”夏堇斟酌着，该怎么委婉地说这件事。
可这种事情毕竟不光彩，无论怎么委婉，也不好听。她以为高烜听罢会发怒。
没想到高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
他的反应有些出乎夏堇的预料。她虽在高烜身边多年，知晓他是个冷性子，但那毕竟是他夫人。
夏堇不知，高烜如此反应，实是他早已知晓此事。
“我在假山后，听得也不是太真切，依稀还听到了少夫人三姐的名字，好像她也参与其中。”
“少夫人后来逼吴少夫人和离，两人争执了几句。倒也没有真正吵起来。可能吴少夫人的确是顾忌到咱们高府……”
看来，高烜原本以为这场亲事，只是单纯方便更好监视陆染月，没想到反而被陆染月利用了。
“一府而出的姐妹之间如此勾心斗角，也不知道是陆大人疏于管教，还是管教的太好……”
高烜合上手里的文书。
“知晓了。继续看着她，有什么异常的及时告诉我。”
“是。”
“下去吧。”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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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屏姐姐。”见雪屏进来，在正房做清洁的丫鬟竹笙、霜蔓向她打了招呼。
“嗯。少夫人这边我来伺候，你们下去吧。”
“是。”
陆染月在厢房，高烜这几日都没在府上，雪屏遣退了两人，径直向厢房而去。
雅儿不在，房里只有陆染月一人。
“少夫人，少主传信来说，老六那边有线索了。”
“什么？”陆染月本还在想昨日若月来的事情，听雪屏一说，霍然站了起来。
“找到当时拐卖四姐的人了？”
雪屏摇摇头，“没有。只是老六的上线到底是谁有了确切的对象。”
“既然如此，那找到那个上线不就可以？”染月急迫地看着雪屏。
“少主说，事情没那么简单，恐怕那个人的背景强大，以我们在京都的势力，难以撼动。”
林鹰飞说话从来有一说一，他既然如此说明，那必定真实情况不差分毫。
好不容易有了进展，明明真相唾手可及。
染月不甘心。
“少主让我告诉您，这些事情急不来，咱们已经苦心经营这么久，不可莽撞行事、前功尽弃。您现在身在高府，比之陆府，更要谨慎才是。他之所以传信给您，也是为了让您安心，知晓现在是个什么样的进展。”
染月愣愣地站了半刻，握紧的拳头才慢慢舒展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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