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想到,若月却突然双手捂住脸,痛哭起来。
刚刚还剑拔弩张的气氛,霎时松懈下来。映月却没打算安慰她,冷眼瞧着,看看若月又是演的哪出。
若月哭了好一会儿,才悲凉道:“我如何是因为嫉妒你与染月即将嫁入高门才如此。皆是因为绝望!我有自知之明,知晓自己各方面都不如这府里的其他姐妹,所以从来没想要和别人比,更没想过要嫁什么侯门。我只想做一个普通的姑娘,正常的成亲,平凡过一生。然而就算如此卑微的愿望,都是奢望。吴家,就是一个火坑,是你与夫人,一手将我推了进去。”
“……我……是用稚月的命换来了这门亲事,却亲自给自己换来了个万劫不复!”
映月不想听她胡乱乱语些什么,正要发作,若月又接着说起来。
“今天你也看到了,连回门这种重要的事情,吴廷英都不来。还有更过分的……”若月咬紧了牙关顿了顿,双眼圆睁到血丝乍现,似乎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才道:
“洞房花烛当夜,吴廷英是宿在江夏最有名的花楼——莺语楼。
而新娘我,陆若月,一人在房里枯坐到天亮……”
此话一出,连向来冷漠的映月也愣住了。
“不……不可能吧,你是不是弄错了?吴廷英怎么会在新婚当晚去逛花楼?”
若月面上浮起一丝冷笑:“你觉得可能是我弄错了吗?这种荒唐的事情,我会放到自己身上乱讲?”
映月一时语滞。
她只察觉若月可能与吴家有矛盾,却死活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样的情况!这对女子而言,是多大的羞辱?!
那吴廷英也真是胆子大,若月就算是不得宠的庶女,好歹也是朝廷三品侍郎的亲生女儿。他竟敢如此!
怪不得从来都是畏畏缩缩的若月,今天如此阴阳怪气,原是受了这样天大的屈辱!
半晌,映月才取出手绢,递给若月。
“你那块帕子已经哭脏了,用我的擦擦吧。”如此举动,倒不是她心软,而是由此联想到了自己,去年被肖意慎拒绝时的绝望与痛苦,那屈辱的感觉……
若月没接她递来的帕子,自顾接着说道:“那晚,吴廷英揭了盖头,就突然莫名跑了出去,再也没回来,留我一个人在洞房里手足无措。丫鬟去禀告了他爹娘,吴家人把事情压下来了,这边他爹娘找人安抚我,另一边他爹娘亲自带人连夜去找,到第二天,他才被家丁押回来。我留了个心眼,他们出去寻找时,让秋蝶暗中跟着。原来,他们竟然是直奔江夏的花柳之所,挨着一家一家去寻,最后在莺语楼将他找到,也不知道他爹娘用了什么法子,将他带回来。”
“混账!”映月忍不住骂了一句,世上怎么有如此荒唐的男子!
“他敢这样对待朝廷大员的女儿,也不想想是什么后果!”吴廷英确实做的不是人能干出的事,但若月就因此怪映月,映月自觉也冤——她也不知道吴家养出的儿子竟是这样子。眼下,还是先安抚了若月,再想办法。
明明她自己这头因为赐婚打乱了节奏,还要分心去处理若月的事。一股鬼火由心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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