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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三章 人心善恶

2天前 作者: 裘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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簇已有机堂的势力,所以梅长苏没花多长时间便知晓了大致情况。

萧景桓代巡狩期间,还真办了几件为国为民的事。

例如划拨荒地给孤儿寡母,并约定对荒地开垦种出的庄稼,三年内不收赋税,三年过后赋税减半;

例如为常年少雨的村庄修了水窖、打了深井;

例如给高寿老人发了蒸馍、寿面及肉条;

例如……

梅长苏深深地吸了口气,颤巍的手指摸向另一叠纸笺……

梧州陈家有桃园百亩,其中七成为五年前栽植,李家也有桃园百亩,仅有三成桃树为今年新栽,就因李家送上一只碧玉枕,萧景桓便用一纸皇令、逼着陈家与李家对换了桃林……

琼州辛家为酿酒世家。十五年前曾倾其所有,为家族内百余年里唯一诞生的女孩儿酿造了千余坛女儿红。可就在女孩出嫁前夕,萧景桓到了,听了欲纳其为妾而遭拒的琼州知府黑白不分的“辞”后,酒行被封,辛家被查,辛家女孩儿沦为官妓……

一桩桩、一件件血泪斑斑的“事迹”,亦同为萧景桓所做。

而前几日遇到的姑娘,也是因萧景桓而遭难……

姑娘姓章,怀中坛子里装的是祖传老卤,章家靠着老卤挣下了厚实的家业,也因此招来了妒忌,于是麻烦接踵而至。先是曝有人因食用章家售出的卤味得了痢疾,而后,坊间又传出章家卤味是靠罂粟来调味增鲜。官府下令查抄章家,一家人皆被缉拿,只有女孩一人抱着老卤坛趁乱逃走……

姑娘住进坞逸园避难,但问题也来了,影卫都是男性,如何对皆是女眷的坞逸园进行暗护?

第一个念头是通过半夏联系琅琊阁的暗庄。然,这个念头刚浮现出来就被摒弃了。

他为重返金陵做布局,怎能借助琅琊阁的力量?

第二个想到的是,通过机堂找几位女侠来保护坞逸园的师父和姑娘,可这想法也很快被否定。

不机堂需要多少时间才能找来女侠,就算找来了又是否能为他所用?

第三个念头是梅长苏花了一个时辰想到的:盯住想要落实章家罪证的那帮人,那么坞逸园就是安全的。

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但怎么才能帮助姑娘、帮助章家呢?

官府已在章家查到了罂粟,萧景桓称要严办章家。这种局面下,他该怎么办?

如何证明老卤内并没有放过罂粟?

“少爷。”半夏打断了梅长苏的思路,见他回过神来,拱手道,“劭管事来了,他要见您。”

“快请他进来。”若非有紧要的事情发生,劭安不会深夜找上门来。梅长苏披起薄裘:“他深夜来访,定有要我做决定的事,你去煮碗汤面给他垫垫肚子。”

“是。”

如梅长苏所料,劭安带来的消息是需他立刻回复蔺晨的。只是捎来的消息太过震惊,若不是蔺晨亲手所书,这叠纸笺已被他丢进炭炉。

等他强行平复下心绪,将纸笺上所述的内容看完第三遍时,劭安已吃完汤面、站在了他的面前。

“他是怎么上山的?”梅长苏扬了扬手中的纸笺,问。

“这个……”劭安左右看了看,叹气道,“梅宗主您何必为难我。”

“不会是硬闯吧。”梅长苏惊呼,转而道,“后山是有机关的,他……”

劭安垂首不语。

“该不是用砍树杈、烤鸽子的法子逼蔺晨现身的吧。”梅长苏嘴角抽了抽,追问道。

劭安面色尴尬,拱手低声道:“梅宗主,您请尽快拿定主意。”

看表情是**不离十了,好样的!

梅长苏暗赞一句,揉着手指又一次看向纸笺。

明德是见跟他不通才去找蔺晨的吧,这家伙……

不得不,要是林殊,肯定无法接受欧阳明德的辞,但如果是梅长苏,明德的法子可谓是“四两拨千金”。

他没有放正梅长苏的位置。

梅长苏是江左梅郎,怎么可能怜惜敌对者的性命?

所以,欧阳明德能混进王府是因其实力,主子遇难则侍卫被株连是活该。

疾笔而书写回信,但写了一半,梅长苏停下了笔:南楚的事情算是妥当了。但曲如意呢?他真要强人所难?

想到这里,梅长苏搁了笔,抬头对劭安:“南楚的事情全部交由少庄主处置。”

在未知的事件面前,他和明德约定过什么都不重要,重要的明德从未想过与他为担

杀手头子固然乖张,却比他接触的很多江湖人都值得信任。这种信任,是在与其相熟后,一点点建立起来的。

从一开始时,他信任蔺家父子。信任他们,源于蔺家父子的身份,更源于蔺家父子的品性。

后来他学会信任江左媚众人,因为他知道陈坤、顾青等人与他之间利益交织。“拔出萝卜带出泥”,他若出了问题,江左媚四大堂主自然也不会有好果子吃。

再后来,他结识了更多的江湖人,认识了更多的世家,信任他们,是建立在各家势力为后盾的基础上。</div>

而明德……

明明是个谋事没有底线、做事不考虑后果的家伙,为什么能到他的信任?

突然,梅长苏心头一怵。

执念。

明德身上有和自己一样的执念。

这种执念支撑着明德不达目的绝不罢休。

明德的执念是余生安然。

明德久居大梁。

所以,穆王府与南楚,他选前者。

让明德放手去做吧。

“原以为做到蔺晨的思虑我就能重返金陵,现在看来还不够。欧阳少庄主的手段,我不苟同,但……重返金陵时,若只有萧景桓、萧景宣鹬蚌相争……”

梅长苏没再下去,扫过蔺晨纸笺上的第三件事情:“我不给蔺晨回信了,你把话带到即可。”

“曲如意的事情,我不再插手。她若寻上我,我再想法周旋。至于蔺晨信中提到的另外一件事……”梅长苏顿了顿,面无表情地道,“确有此事。孰是孰非劳烦他调查后告诉我。”

罢,梅长苏朝甄平看了眼,道:“取一张三百两的银票给劭管事。”

“梅宗主,您这是……”梅长苏和蔺晨平素间的钱款来往,从不借他人之手,今?

“金陵的盐水鸭不错,让他给我带一百只,剩下的银两就当他的跑腿费了。”梅长苏黠笑道。

“一百只?”劭安吓了一跳,三百两买一百只盐水鸭绰绰有余,可怎么带?

“别一百只,就算一千只江左盟也不够分。”梅长苏悻悻地又补了一句,“一百只,只够我在廊州勉强分一分。”

劭安深行一礼,接话道:“梅宗主所托之事,劭安自会转告少阁主。至于钱款,您还是与他结算吧。”

梅长苏轻笑一声,突地沉声:“校但是另有张银票,你还是要带回去的。”

劭安抬头一瞧,一千两的银票亮在眼前,遂问道:“梅宗主,这是?”

“飞流寄宿在琅琊山的伙食费和药费。若飞流在琅琊山受了委屈,我一定奉上十四座染坊给你家少爷。”梅长苏认真地。

意思是,有你好看?

劭安头皮一麻,双手接下银票:“劭安一定将话带到。”

“行,我这边还有事情要处理,劭管事,一路顺风。”梅长苏换回了谦谦公子的模样,拱手行礼。

“梅宗主,我听半夏了些事儿。”劭安并没有马上离去,而是低声道,“您要查的事情,劭安不便多嘴。然,您既为少爷的朋友,劭安斗胆一句,药如刀也。”

药如刀也?

药如刀也,既可救人无数,也可杀人无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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