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佑樘松开了她,从怀中掏出一个锦盒递了过去:“不说别人了,说说你的龋齿和口疮,你上回同我说的‘牙刷’可是这样的?”
顾雨桐打开锦盒,里面静静躺着一把用牛骨制成的牙刷,猪鬃插于其上。那模样俨然就是现代超市里随处可见的牙刷。
“太医院用田七、金银花等七八味药材制成了膏药,你每日清晨用着牙刷取些膏药漱口,有清火的功效。我已差人将罐头送到坤宁宫去了。”
顾雨桐望着手中的锦盒,怔怔的看了好一会儿。她没有想到,不过是当日随口说的一句无心之语,他竟认认真真去办了。
每每都是她自己都已经忘记的时候,他却小心翼翼的像宝贝一样呈到她面前。现在是这样,这十年来一直是这样。
顾雨桐内心开始不由自主得相信,或许,她和朱佑樘之间真的就如后人所知道得那样,一帝一后,琴瑟和鸣。
然而老天总喜欢在人内心松动的时候给他致命一击,于顾雨桐便是这样的情形。几日之后一个春和景明的下午传来了兵部尚书,也就是朱佑樘恩师余子俊过世的消息。
原本顾雨桐已经可以看出来朱佑樘那几日消沉的厉害。可是随后事态的发展大大出乎了任何一个人所料。先是兵部余子俊的旧部上书,称余子俊膝下无子唯有一女,名唤余芷。此女天生丽质,性情温婉,如今也到了该出嫁的年纪,如今余府孤儿寡母无人为其张罗婚事,请陛下指婚,为其下半生寻得一个归属。
最后礼部将此与几年前太子选妃的仪典联系到了一起。据礼部的存档,此女无论是体态,性情,家世各方面皆拔得头筹。虽未能堪当正宫之位,但入宫为妃,为贵人绝对合乎情理和法度。余子俊生前官拜兵部尚书,又曾做过太子太保,加之累世公卿为人却公正不阿,在朝中也是极有威望的。
封余芷入宫为妃的呼声越来越高,朱佑樘一直不松口。事态发展到最后甚至有大臣上书弹劾皇后,因其善嫉,犯了七出之条。
这些原本顾雨桐是不知道的,朱佑樘什么都没有跟她说,朝堂之上他也坚持一个人扛着。直到……她收到了母亲寄来的家书。
连父亲待在那个信息闭塞的国子监都听到了风吹草动,可见此时闹得究竟有多厉害。母亲担心不过才送信来询问。顾雨桐手中攥着信笺,心中五味杂成。
她什么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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