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让他走了?”
周王尊和杨清雅前脚刚走,房间里就传来了一个声音。
一侧的小门里走出来一个样貌妖(冶)近乎阴柔的男子,正是当年在海城和周王尊曾有数面之缘的昔日四郡太守之一的木应雄。
也是继张云飞之后的现任南境大都统。
木应雄的出现,并没有让陈珏感到丝毫的意外。
纯白的手套放下了鎏金的金丝筷,陈珏拿起桌上的餐巾抹了抹嘴,随即喝了一口茶,抬起头看了一眼周王尊离去的方向没什么言语的意思。
他不说话,木应雄自然也不会喧宾夺主,只是旁边看着。
过了半晌,陈珏站起来,淡淡的挥了挥手道。
“杀了他。”
这话说得平淡随意之际,以至于木应雄一时都没反应过来。
他不吭声,陈珏也没有解释的意思,径直转身就作势要走,直到此时,木应雄才反应过来,急忙问道。
“现在就动手?”
“……”
陈珏脚步如旧,不声不响的就走了出去,留下木应雄颇为手足无措。
另外一边。
周王尊拉着杨清雅火急火燎的往外跑,刚跑出吉祥酒店,那姑娘就忍不住挣开他的手,气急道。
“跑跑跑!你魂儿丢了还是怎么着?”
“你再闹一句?”
“我怎么就闹了,我刚不是在吃鱼吗?你突然拍我一下是几个意思?”
“你就这么喜欢吃鱼?猫变的?”
“滚~我是猫变的,那你就是狗变的。”
两人闹了没两句,周王尊就拦下了一辆出租车。
她倒也不是真的脾气大到非要争出个输赢的地步,这会儿上了车,随手抹了抹嘴,看着车后面渐行渐远的酒店大门,好奇的问道。
“你知道他要动手了?”
“有点念头,看他如何抉择吧。”
他随口一句,话语之间多是寡淡不惊,似乎并不意外陈珏会起杀心。
当初陈老爷子离开的时候,其实他也不知道到底是真是假,所以才会假借着去避暑山庄的名义逃出去。
没想到陈珏和木应雄当时都没有动手,直到今天他才明白过来,原来当初陈老爷子的确是自己因为什么事离开了京城,正好躲过了陈珏起事。
恰恰也正是因为陈老爷子消失了,陈珏才会心生忌惮,对他如此的介怀。
只是再怎么多疑,再如何忌惮,现在事已至此,很多事也就到了说开的时候了。
这一次,陈珏邀请他来吉祥酒店吃饭,说是闲聊两句家常,实际上怕是已经(等)不及要动手了。
京城一日无主,陈珏心中的念想就一日不会断绝。
不同于周王尊昔日求道终南上清观,算是半个寡淡小道。
陈珏在这滚滚红尘之中斗了数十载,本就是权心利重,坐镇北境这么多年,一路摸爬滚打走过来,唯一有盼头的就是向上爬。
当初如果陈老爷子不走,只怕陈珏当初就已经把他一并杀了。
心念之间,周王尊脸上喜悲不显,对于这样的事虽说不上习以为常,却早已经算是司空见惯了。
四境战(事)纷纷扰扰几十年,大战小战都打过,其间最麻烦的不是北莽步卒的精锐战阵,也不是南蛮部族的悍不畏死,而是一些琐碎的粮饷补给,传令发号之类的事。
毕竟人之所以为人,恰恰就是有那五感六觉,喜悲苦楚。
并不是每个人都擅长发号施令,自然也不会每个人都愿意老实听话,形同木偶一般的排(兵)布阵。
他昔日百战无败,不是因为别的,正好是因为手下有那么一批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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