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早知道宫月有一般北莽人的血,未必会全部听我的。”
走了两步,周王尊捡起地上的长剑,照着一旁的松树上随手一剑。
明明只是随随便便的刺了一剑,这一剑过去却直接贯穿了那棵松树,剑身直没,只剩下一个剑柄留在外面。
陈美娴在远处看得眉头直皱,心里本来还想和他试试手,如今见着他小露一手竟然还有这般气力,一时也不敢起那心思。
周王尊慢慢悠悠的转过身来,淡然道。
“我还没问过你,你怎么就成娴妃了?”
“我的事与你何干?”
“陈美娴,你骨子里可是流着弘农陈家的血……”
“我呸!”
虽然是被他掳到这里来的,但是该有的气性,这姑娘一点没少。
说是先前还差点真的把他给杀了,现在看起来半点儿都没点内疚的样子。
周王尊皱了皱眉头,很想上去收拾她一顿,不过刚想迈步,脑后却是一阵晕眩。
既是中了同心蛊又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消解?
当年赵万顺蜗居磨盘山十余年研究出来的蛊毒,自然是小看不得。
再加上从北境山到寒霜城这近乎大半年的光景,每天都有宫月暗中引动他体内的同心蛊。
这要是换作旁人,只怕现在已经被磨蚀尽了浑身气脉,连路都走不动了。
陈美娴似乎是看出了他的虚弱,暗自皱眉道。
“你果然是在故弄玄虚。”
“那又如何?你动手试试。”
明明眼前看东西都带着重影了,他说起话来还是莫名的硬气,惹得陈美娴真想和他过两招。
不过到底算是昔日有过一面之缘,前仇未消,旧怨已去,哪来的那么些深仇大恨?
“听说当年你曾为我做保?”
“……”
“为什么?”
陈美娴上前一步,目光灼灼的看着他。
周王尊轻咳了一声,没有和她对视,淡然道。
“他们很快就会追上来。告诉我南宫信带了多少人过来。”
“你求我?”
她昂起下巴,轻蔑的看着周王尊,眼底满是戏谑。
南宫信带来的北莽步卒已经在这松林之外埋伏多日,就算是周王尊能逃出去也会带上尾巴。
这是一场筹谋已久的围猎,周王尊只是一匹负伤的孤狼,就算是再怎么凶悍也不过是一只被盯上的猎物。
周王尊缓了一口气,勉强算是清醒了一点。
不过他没和陈美娴斗嘴,反倒是依着一旁的松树,随手抹了一把嘴巴的血沫,说道。
“他们为什么叫你娴妃?”
“什么?”
“北莽宫中但凡是丧偶的妃嫔都会迁居冷月宫,你为什么还能享这娴妃之名,甚至还来到这边塞寒霜城?”
“……”
“你果然还是又嫁人了。”
似是一丝轻叹,又好像是明悟一般。
明明他靠着那棵松树,身上血迹斑斑看起来要多颓唐就有多颓唐,但是在陈美娴眼里莫名的还觉得稍微有那么一点点帅气。
只不过……
周王尊皱了皱眉头,勉强打起些精神来看了她一眼。
就这么几步之遥,陈美娴反手从头上摘下了一枚银簪,看着他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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