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琳看着黎羽的双眸,觉得清透自在。她的双眸仿佛是一汪清澈见底的湖泊,又仿佛是一汪引人入神的大海。这样的人,此刻倒和卞琳心里一直立着的傀儡四夫人,重合不上。
“公主,这颗树凋零待亡,一眼看去,除了枝干、枯叶、枯果,何来的花?寻花,如何寻?惠能说,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原本就没有东西,怎么会沾惹上尘埃?怎么需要去时时擦拭?这花,也一样。花在哪?花在这。”黎羽说着,指了指卞琳的心脏位置说道。
“花,在这…”卞琳抬手不自觉的抚上自己的心口,似乎明白了什么,却在明白之间也反应过来什么,双眸犹如染上了浓墨不解的看着黎羽。
“夫人,似乎忘了,我们还在比赛。”卞琳出声说道。她不明白,眼前这个与她是对手的女人,为什么要告诉她,她所领悟到的答案。而卞琳也似乎,忘了,去纠缠眼前这个对手,说的是真是假。看着眼前这个,从来看不懂的女人,不知为何卞琳心中隐隐生起一股信任。
“公主,适才游神了。如云,并未说什么。”黎羽看着卞琳,她眼眸清澈的倒影着卞琳的身影,反复刚刚什么也没发生过,反复刚刚只是卞琳的一场错觉。卞琳心中疑惑的站起身,离开了黎羽的伏案,行回自己的桌案前,心不在焉的研磨着墨石。
那女人的眼眸,真切的不像是骗人,难道,刚刚发生的一切,只是她的错觉。
卞琳心中,恍恍惚惚,的想不明白。提笔,在铺好的纸上落下写下:“境随心转,心随境转,花在心中。”一声清脆的编钟声响起,两人各自拿着纸交给了郭冒,由郭冒递给皇帝。
时间并未过去多久,便听站在高台上的谢昀逸出声宣布道:“此局,公主胜!”
错愕的不知是赢了此局的卞琳,错愕的更是卞琳这边的人。花落染和寒战从没想到,这么文绉绉的一局,卞琳会胜出。云景飞好奇答案出声问道:“皇上,不知这谜底是?”</div>
而黎羽在胜负宣布完之后,便悄然退场离去。在众人好奇行修题目谜底皆把视线集中在谢昀逸身上的时候,谢昀季已经随着前脚离开的黎羽,跟去。
“阿黎!”宫道上,黎羽身后传来谢昀季的呼唤声。黎羽听着他仿佛从遥远开外传来的声音,停下了脚步,转身回眸看着他。见她停下脚步,谢昀季倒也没再往前而去,亦示意怀安停下推着的轮椅。仿佛生怕,他再往前一步,就会把她逼走一般。
“回来,住吗?”顿了顿,谢昀季心中筛选了百十句话,最终出口,只这一句。
“王爷,别担心,我答应您的事,会做到的,不会逃。这几日皆是比赛期间,坊间传言甚嚣,我理当避嫌。莫让人说,王爷心偏向于我。”黎羽柔和着声音缓缓诉说来。她的一举一动,她的一字一句,仿佛先前那一夜,他们之间的两相逃离不存在,仿佛,他们仍然是那个时候,黎羽重回盛京时的温暖。谢昀季,心中提着的心突然安放了下来。
只要她不离开他,就算接下来几日他们不能时刻见面,要他怎么都好。
“我心,本就偏向于你,不必他们传言。”谢昀季看着她一字一句如同告白说着。
“我知道。王爷,这几日我想一个人待一会,还望王爷恩准。”黎羽低眸似是请求说着。
她话语间,字字句句皆沾染着有礼有节,但态度又如同往常两人相处般自在随心,倒让谢昀季放下了心中戒备,不想禁锢于她。说起禁锢一词,就连谢昀季自己,都讶异至极。</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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