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璋合宫烛火重燃,惊起了一众宫人。
我躺在她身侧,自然也是在被她惊醒的行列,熟睡中太过突然的一声,身体不受控制地受了惊吓,大半夜又是传太医又是煎药的,折腾了许久我才又睡下。
而赫连瑾就一直手足无措地立在一旁,模样有些可怜。
第二日,她便不敢在我身边睡下了,也是政务吃紧,于是便暂且住在了凤华正殿,免去路上来回折腾的时间。
一连多日,赫连瑾都没回过璋合宫,我着实思念得紧,也不知是不是怀孕的缘故,矫情得很。
于是便准备了些养身的饭菜,挺着大肚子去凤华正殿看她。
门外守着的宫人,却对我做出禁声的动作,又上前行礼压低声音道:“参见皇后,只是陛下刚睡下,这两日来,陛下还是第一次睡着!”
这话听得我心疼,我点点头表示会小声,便脱了鞋子,棉袜踩在地板上,提着食盒走进内室去看她……
轻微的鼾声,连寝衣都未曾更换,头上带着繁重的女帝规制的钗环也没有摘下,可见该是困极了,才会这般倒头就睡。
我将食盒轻轻放在她的书案上,不经意瞥到她写的几个字,不像是政务公文上的批红,倒像是闲情所致随意书的。
好奇心至,我抽出那页纸……
式微式微,胡不归?
我于心中默念着,不动声色地将那页纸塞回原处。
我站在她的床边,看着她的睡颜好一会儿,眼底下的青影,是我无法帮助她缓解的疲惫。
来日悄悄,去时悄悄,我又踩着棉袜,静若无声地出了凤华正殿。
十月怀胎,我成功生下了一个小皇子。
不知是不是这个小子头大,生他时格外痛,我曾觉得那些生产时鬼哭狼嚎的男子大约是忍耐力极差的,但像我这般有意志力的,一定可以忍住不叫!
事实证明,我是真的有点蠢!
和年龄没有关系……又好像有关系,从一开始就比赫连瑾小,无论再长到如何的年纪,好像都没有她懂事。
我生产时不光鬼哭狼嚎地叫了,到最后还晕过去了。
再醒来时,枕边是那皱巴巴红通通的初生婴儿,床边趴着睡着的,正是赫连瑾。
她太累了,但此刻因为心念着我,我一醒,她便也被惊醒了,忙抓住我的手,有些关切得没了章法地询问:“怎么样?哪里不舒服?要喝水吗?还痛吗?是不是饿了,我去……”
“不用!”我轻声道,短短两个字,神奇般地将她安抚镇定。
赫连瑾也不禁傻笑出声,抱起一旁还闭着双眼睡觉的孩子给我看,细说他的眉眼像谁,嘴巴鼻子又像谁。
“像你像你,都像你!”我嗔怪她一句,又笑着问她,“之前想了一大堆的名字,如今孩儿都出世了,你可想要最终给他取哪个名字了?”
赫连瑾看着我,将孩子和我一并拥在怀里,我听得她毫不压抑欢喜的声音道:“曜儿,赫连曜,我们的孩儿,赫连曜!”</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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