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傅子缨打断赫连瑾刚想开口说出的话，苦笑着道：“我既是错过一次，也不敢再左右你第二次，我可以放你离开，甚至也会劝着慕三公子和凡尘哥哥他们都放你离开，叫你过你想过的阿丑的生活……只是，当年西林苑桃林成亲，仪式只进行到一半你便匆匆离去，后来你说你会想尽办法弥补我，只要我提的要求，你都一定会满足，这句话可还算数？”
赫连瑾低垂着头，身侧软弱的手指还在尝试着如何攥紧，再攥紧，但事实就是，她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废物了，不到那一点连蚂蚁都捏不死的力气，攥着的面包拳头便忍不住放松了。
赫连瑾对自己嗤笑一声，“我如今这副样子，你无论提什么要求，恐怕我也都办不到了！”
“你办得到，且先说答不答应我？”傅子缨胸膛有些起伏，用着不太适合他用的语气，“也由不得你不答应，如今你在京城里，念着昔日旧情，我自不会将你捅到赫连璃面前去，但，若是不放你走，把你拘在慕三公子的势力范围内，强迫你做回赫连瑾，你也是没的选择的！”
赫连瑾知道傅子缨这话虚张声势的成分更多，但似乎宠他成了习惯，赫连瑾便忍不住让步，“你先说说你什么要求吧！”
“我要你陪我一日，去游湖，去赏月，吃遍好吃的，玩遍好玩的，我便再没什么遗憾了，我便……彻底放你走了！”
许是因为傅子缨最后一句话都哽咽，赫连瑾犹豫了许久许久，最终喉头还是溢出一字——“好！”
……
泛舟湖上，两岸画舫长廊不比京城先前的热闹，周围寂静一片，能听得到船底破开水面的动静。
赫连瑾想，如此衰败，倒是符合她的心境了……
“张嘴！”
唇边忽然被凑过来一块豌豆黄，她以前在王府，最喜欢吃的点心就是这一种了。
一时有些恍然，赫连瑾怔愣地看着对她露出笑颜的傅子缨。
“嗯？”傅子缨歪头看她，还眨巴了眨巴大眼睛，她不吃，他就保持着这个喂点心的姿势，胳膊抬得酸了都不放下来。
无奈，赫连瑾最终还是张嘴将这块点心吃下。
“怎么样？和以前王府的味道是不是一样？那个厨子原本回老家去了，我硬是把她给重新薅回来了，怎么样？我厉害吧！”傅子缨一脸洋洋得意，仿佛他与赫连瑾之间不曾有过中途那些曲折，只从最幸福的时刻开始读档。
赫连瑾收回目光，落在还泛着凉气的碧绿湖水上，“我粗茶淡饭惯了，现在已经吃不出了！”
赫连瑾没去看傅子缨的反应，想来应是失落了吧，这样也好，她想。
只是仅过了一小会儿，傅子缨便又卷土重来，从一旁的木盒里摸出一只小乌龟来，塞进赫连瑾的手中，“你瞧瞧你的主人吧，把你孤零零扔在王府这许久，可还记得她？”
赫连瑾反应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傅子缨这话是对她手里这只小乌龟说的。赫连瑾忍不住低头仔细端详着，越看熟悉感越强烈，好长时间才回忆起来，这是她无聊时，买回王府打发时间的，当初之所以决定养乌龟，还是觉得它好养活且长寿。
傅子缨看着赫连瑾，见她抬头看过来，顿时眯眯起笑眼来，如同弯弯的月牙。
赫连瑾甩手将乌龟丢回木盒里，不看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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