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瑾只觉一瞬间世界都消音了,怔然不敢相信……尤记得临行前,赫连长玦还笑着摸着她的鬓发,说要等她平安归来!
“女皇陛下最是疼爱瑾亲王,太女,哦不,现在的女皇陛下特传旨召您回京,看能不能赶得及送上一送……”
赫连瑾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冷笑道:“母皇病危,为何先前一直没有召本王,现在……”
现在边关距离京城有多远!抛却这内官在路上耽搁的时日,她便是长了翅膀也赶不及去为母皇送最后一程!
“瑾亲王,奴才不过一个小小内官,旁的小的也不懂,有什么疑问,回京回禀女皇陛下就是,总之奴才旨意传到,告辞了!”
赫连瑾攥紧了拳,片刻后咬牙吐出四个字,“班师,回京!”
……
女皇陛下驾崩前一晚,皇宫静得可怕。
整个宫禁的所有守卫全都替换成了赫连璃自己的人。
所有的奴才宫女都不敢出声,缩在各自的房间内不敢随意走动。
凤华正殿,云深端着药碗,扭曲着面容,在给赫连长玦强灌着汤药。
“女皇陛下,您就听奴才的,乖乖喝药吧,这药是治病的,您不喝可不行!”云深怒睁着眼睛,虎口掐着赫连长玦的脸颊,强迫她张开唇灌下这些催命的汤药。
堂堂女帝,竟被一卑贱小内官如此对待,光是愤怒,便几欲令赫连长玦气绝。
一碗汤药,连撒带灌,都喂下去了,赫连长玦趁云深不注意,奋力起身在他脸上狠抓了一把,“贱奴才!”
“你!”云深愤怒去抓赫连长玦的衣领,正想动手,凤华正殿外便走进一人来,语气竟带着几分轻松道:“阿深,住手!”
云深忙不敢造次,从床边退开,站到赫连璃身边,委屈地看着她。
脸上三指血痕,也不知道会不会留疤!
云深暗恼,真不该对女皇手软,多应该在她的汤药里下些软筋散才是!
赫连璃却连瞥都没有瞥他一眼,只看着病榻上,愤恨盯着自己的赫连长玦……笑了。
“阿深,退下吧,去外面守着,别叫任何人打扰本宫最后的尽孝!”
“是!”云深便恭敬退出去了,只留下这对母女,在殿中对话。
赫连长玦手指攥紧着床褥,药效叫她身体越来越不堪,怕是今晚过不去了……想到这一切都是拜她最爱的嫡女所赐,赫连长玦九分怨恨,还有一分不解地看着她,“为什么?”
明明她都已经要将这江山传给她了,又为何走上这条弑母夺位之路,哪个帝王不想拥有一个好名声?她竟是这般不顾一切,迫不及待地想杀了她早日登上皇位!
“母皇在说什么?儿臣怎么听不懂了!”赫连璃笑着,走上前来,坐在赫连长玦的榻前,一如这些时日的温柔恭顺,孝顺无比的模样。
赫连长玦压制着喉头随时可能涌上来的血腥气,怒骂道:“朕竟不识,你的狼子野心!”</di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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