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应试的学子中,有一位姓王名珪的考生,你可认识?”等用了饭,章县令屏退左右这才正色说道。
王珪?不是那位考试后,和李文哲有了口角,最后王珪怒极拂袖而去,不久,居然有衙门的人过来找到他,试图以“勾结山匪”的罪名将他罗织下狱,好在大舅顾立出面化解了。
不料没过两天,就传出李明伟和王靖等人去花楼喝花酒,进而惹出人命官司的传闻。
尽管事后查明此事与几人无干,可几人遭遇无妄之灾被送进大牢,却是实打实的事儿。为此,先生周玉泉连续几日来回奔波,就没睡过一天安稳觉。
拿捏不准章县令问此事的缘由,杜良钰斟酌着言辞。
“王公子当初在客栈里言辞激昂,与几位学生有了些口角,当时在场的人很多,学生也侥幸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嗯,不错。”
章县令点点头,难为对方小小年纪就懂得避重就轻,“当初此人和咱们县里的某位学生有了些言语上的龌蹉,便心怀愤恨恣意报复,使得几位考生都因此受累。很快便有人主动站出来检举揭发,指正对方找人替考,进而王公子被抹去了考试成绩。连带的,子孙三代以内都无缘功名。”
这些杜良钰自然知道。
“不过此事到这里并没有完。”
章县令以指尖轻叩桌面,“王公子非寻常人,他是官宦之后,特意回祖籍所在地赶考,便是从一开始就奔着功名去的。他的祖父连同几位兄长都在朝中身居要职。王公子被撸了功名,自然引发了一阵山崩海啸。很快,又有人检举说,当初站出来揭发王公子的那位,是受人指使试图要扳倒王家。”
“竟然还有此事?!”
杜良钰惊讶了,当时听大舅说起王珪的身世,他就觉得此事没完,眼下果真应验了。
“朝堂之事经过繁杂,也涉及了极深的朝廷派系之争。究竟谁胜谁负与我等干系甚远。老夫特意把此事告知与你,也是希望你早做准备。”
章县令点到即止。若非看在今天那方墨砚和两本孤本的份上,他也不会特意指点对方这些。
杜良钰赶忙起身道谢,又闲谈片刻才退了出来。
他就知道,那位王公子是睚眦必报之人!
否则,当初仅仅一点口舌之争,又岂闹出那些祸事来。
李明伟是他的同窗,若因此牵连到他也不是不可能。毕竟前车之鉴还在,若非顾家大舅有人脉,别说功名,恐怕给他安一个“勾结山匪”的罪名就拿他下大狱。若果真如此,即便他之后侥幸洗清了罪名,可今年应试的案首却肯定与他无缘。若果真那样,就得耽搁三年。
人一辈子看似很长,却很短,他能耽误得起几个三年?
再则,科举一路最重视清名声誉,一旦声誉坏了,往后要走的路便千难万难。
不过还好,有了章县令的提醒,他也可以早做准备。
林菀菀也没闲着。
杜良钰出去后,她便和负责修缮宅子的工匠见了面,工匠眼下正在隔壁装修顾家的宅院,两个院子的装修风格雷同,一看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笔。剩下的活计已然不多,她提出要求后,在钱到位的情况下,对方自然一一应允了。
等修缮完成,再放两月通通风便能住进来,林菀菀很高兴,带着杜雪菲欢欢喜喜出了门。
昨晚送了李小姐一盒胭脂后,她就看到了甜头,这趟出来在采买的同时,也有心寻个适合的买主兜售胭脂。
可惜,县城就这么大,几家胭脂铺要么连掌柜都见不到,要么颐指气使,要么对她的胭脂不屑一顾。她气得发了狠,干脆狠狠采购了一番,不但没卖出胭脂,反而采买了一堆东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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